话还没说完又要给人磕头。秦山芙有些头大,正巧蕊环进屋送茶,秦山芙忙叫蕊环将连翘拉起来,又给她扯了块帕子擦眼泪,好一顿安抚。
“你先别哭了,你哭成这样,还让我们怎么问话?”秦山芙叹口气,“你说有人给你二十两银子你便偷画,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连翘抽噎道:“奴婢那阵子缺银子,公子又一直在跟姑娘忙案子的事,就趁这个空档有人找上了我,说让我将那幅画带出来。原先我是不肯的,可对方好一顿软磨硬泡,又加了银子,说只是想临摹几笔,不要原画,如果我信不过,就在一旁看着那人临摹便是。”
连翘将头埋得很低,悔恨难当:“其实起初,我也犹豫了很多天。但因家中实在艰难,便同意了下来,之后由我瞅着机会便带着那幅画去找临摹的画匠,他临摹时我就在一旁小心看着,生怕他抢了画或毁了画。可还好,那人看似是个熟练工,人也是个规矩人,只画画,没有别的举动,约莫三四次后就摹得差不多,之后就再没找过我。我原想这人是钦慕公子的画艺,没成想……”
连翘又哭着说不下去了。
如此听来,事情的原委倒也简单。秦山芙问韩昼:“这事恐怕连翘一个人成不了事,你可将有关系的人都顺藤摸瓜查出来?”
“正在排查。”韩昼显然有些心累,对连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好歹是我跟前做事的,平日月钱打赏也有不老少,怎的就这么缺钱,犯下如此要命的错处?你该不是拿出去赌钱了吧?”
被这么一问,连翘更是泣不成声:“公子误会了,我哪来的闲心和闲钱去赌,实在是家境艰难,不堪重负,这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秦山芙问:“你家出了变故?”
连翘点头如捣蒜:“我前些年没了父亲,家中只有长姐和母亲。长姐为父守孝,耽误了婚期,母亲身体又不好,又拖了三年,好不容易半年前长姐与人订了亲,没几天就要过门了,长姐却忽然想不开上吊自尽,母亲自此一病不起,看郎中吃药是花不完的钱,所以我才动了邪念,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秦山芙听着有些古怪:“你长姐为何忽然自尽?”
连翘摇头:“不知,只听母亲说长姐死前一晚忽然对母亲哭着说她不洁了。那日白天她才与未婚夫去拜过西锦乡的月老庙,回来就说活不成。母亲问她是不是遭了歹人□□,可长姐却摇头否认,再多的细节也没有,当天晚上就悬梁自尽了。”
秦山芙皱眉思索,又问:“那会不会……是你姐姐的未婚夫……”
连翘依然摇头:“这个也不太可能。姐姐姻缘坎坷,大龄未婚,这亲本就结得艰难,就算是准姐夫对她做了什么,依我姐姐的性子,怕只会闷声忍下,无非是不合规矩提前交付清白,继续嫁过去不就好了,犯不上自我了结。”
“男方对此有什么说法?”
“我们也问了男方,男方却不愿提及太多,只说彩礼也不要了,让我们以后不要再找他们。”
秦山芙觉得这男方的态度颇有蹊跷,“有没有可能是你那准姐夫伙同他人,对你姐姐行了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