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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环正端着茶点走近,一听有人问这个,便答道:“薛姑娘说得不错,我朝女子悔婚是要挨杖刑的。”

    蕊环将律法记得牢,近些日子也颇能应付些寻常咨询了。秦山芙便将她留下来,多让她见见案例。

    秦山芙又问:“既已在官府名册上登了名字,虽六礼未毕,但却是也不好反悔了。不知姑娘为何不想嫁了?”

    薛芹气呼呼道:“因为我最近刚听了这男人的为人,据说打老婆成性,他前妻是受不了才自尽的!”

    薛芹这番形容下来,秦山芙忽然觉得很是可疑,跟蕊环对视一眼,正要开口问「你要嫁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姓杨的秀才」,忽然又闯进一人,大步流星地直冲薛芹而来。

    “你休要动什么歪心思!你若再闹,我便将你和你父母一齐告去官府!”

    秦山芙蹭地站了起来,眼前吆五喝六的男人,不是那可恨的杨秀才又是谁?

    薛芹不比前头那妇人,哪是个忍气的,见杨秀才当着别人的面就这样吼着威胁她,啪一声拍了桌子,指着鼻子骂起来:“我还没进你杨家的门你便对我如此嚣张,赶明儿我真过了门,岂不是活生生被你折磨死!”

    杨秀才第一次被女人指着鼻子骂,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先前的媳妇是个软性儿的,往往他声调一高,对方就鹌鹑似地随他揉捏,这么多年过来了,让他几乎以为所有女子都是这样。怎的眼前这女子看着美艳,却是个带刺的刁妇?!

    不过,她再怎么能耐,不过也是个女人。早先他忍着脾气不过是两家还没在官府上过了明面,如今她在官府名册上已是他的未婚妻,他还怕个甚?

    杨秀才彻底露了本性,怒喷道:“呸!不就是个寡妇,我杨家要你便是你祖宗积了八辈子大德,何况我还是个有功名在身的,你这般对我无礼,就是去官府你也是挨锤的份儿!”

    薛芹也是第一次见自己这未婚夫竟是这般模板,简直与先前见过的判若两人,一时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秦山芙见这男人还是这副泼皮下作样,冷言激道:“少拿秀才的名头压人。瞧你年纪也不小了,朝廷的恩科也开了不知多少场,怎的还是个秀才?”

    这句话可就真戳了杨秀才的肺管子了。杨秀才瞪大眼半晌回不了嘴,秦山芙扭头对薛芹道:“这男人我认得,上回来找我他前妻还活着,两句不和便又打又骂,那女子脖子腕子全是淤伤。此人绝非良配,万万不能嫁他!”

    杨秀才听得秦山芙在这揭他老底挑拨,气急败坏,指着秦山芙骂道:“好你个讼棍,上回你便挑唆着我那婆娘与我和离,如今又撺掇着这个跟我悔婚,你缺不缺德?我告诉你,这姓薛的女的还非得嫁我不可,官府造册了的姻缘,岂容你造次!有本事,你让她去官府挨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