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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意岂是我说煽动便煽动的?不过是大家都认这个最简单的道理罢了!”

    秦山芙转向邢定中,正色道:“邢大人,本案谁是罪魁,已经一清二楚。这几个洋人数年来早已成了一个犯罪团伙,他们挑唆月老庙里的道士下药绑架,逼着男人强迫自己的未婚妻当众献身,使未婚男女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已然构成强/奸罪的间接正犯,致使多名女子受辱自尽,情节令人发指,简直禽兽不如。依大宪律,奸占良家妻女者,死罪难免,又因此恶连绵数年,牵涉百人不止,这些洋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愤,还望大人给天理一个公道,告慰那些屈死女子之灵!”

    话音刚落,那些早就集结在外的苦主们齐齐下跪,这些人有些头戴白巾,抱着那些死去女子的牌位,哭声震天。围观的百姓早在听到台上辩论时便压抑不住愤怒,眼下又听着哭声,只觉心头更是愤恨难当,咒骂一片。

    “我们平日里尊着洋人,敬着洋人,见着他们绕着走;他们来占地,我们忍了,来砸店抢生意,我们也忍了,可如今他们竟得寸进尺,还要辱我妻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不知是谁忽然站起来怒吼一声,痛斥洋人:“倘若今日官府不诛,我们便自己动手,宰了这群祸国殃民的狗贼!”

    此声一出,竟然一呼百应,外头凑上堆的百姓全都叫骂起来,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后头的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只听是要杀洋人,马上连声道好,整个菜市口群情激愤,吓得台子上的洋人失了镇定,忙围着跪在地上的翻译问他外面的人到底在喊什么。

    这场面无疑也震慑了邢定中。

    邢定中来这之前,晋王给他吃了定心丸,要他公正审,如实审,对事不对人。底下的洋人本就是抓了现行的,那翻译又是个经不住拷打的,三两下早吐了个干净,而且又有秦山芙一早递上来的受害者陈述,洋人有罪,简直是人证物证如山,是铁一般的事实。

    然而洋人有罪,可定什么罪,邢定中却是吃不准的。

    他也是刚才才知道这几个洋人不能人道,既如此,这罪名便更难拟了。他原想先给洋人定个戏辱良家子的罪过,将他们关进地牢与上面的人沟通一二,毕竟眼下这六个人可不是寻常喽啰,那是连太子殿下都要给几分颜面的洋老板。

    然而这底下的女讼师却也反驳得甚是有理。

    拿刀杀人,有罪的是拿刀的人,而不是刀。底下民意鼎沸,呼声堪称排山倒海,局势隐隐在失控边缘。邢定中略一思量,狠下心下了决断,当即重重一拍惊堂木,指着洋人怒斥:

    “你六人虽非我族类,但在我大宪已数十年,所食粟米,穿戴罗锦,均由我大宪子民辛苦供奉。然,你六人却天良丧尽,恩将仇报,不仅不回馈我大宪子民分毫,反而以他人为筏,行强占民女之恶,实难饶恕。贾仕德诸人听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