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芙来京城也有段时日了,平日里来往生意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稍稍一想就意识到今天那个女子身份不凡。
京城里姓于的高门只有一家,那便是承熹侯一府。堂堂高门贵女亲自现身试探于她,可想而知于家小姐也是极倾心于韩昼的,这桩姻缘恐怕不止是父母之命那么简单。
只是那夜对酌之后,韩昼就像蒸发一样没了踪影,秦山芙找不到他,他也没托人给她送句只言片语交代一二,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秦山芙不知道的是,那夜韩昼回韩府之后,第二天就与家里人摊了牌。
然而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从小纵容溺爱韩昼的宣国公此次却铁面无情,甚至得知韩昼竟背着家里与她人私定终身后更是怒不可遏,当即将韩昼赶去家祠,对他重重上了家法,一夜过后,韩昼撑不住倒地不起,这一昏就昏了三四天。
而三四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做许多事了。
宣国公此次是下了狠心。先前他早就相好了承熹侯家的长女,此番便趁着韩昼人事不省的这几天登门问名,还将韩老爷从贺州叫回来,专门操持韩昼的婚事。
韩老爷了解完前因后果,得知自家这不成器的儿子倾心的竟是那个女讼师,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个滋味来。
论门第,那女子确实攀不上韩家,而她日日抛头露面也着实不是京城大户人家女子的做派。
可韩老爷却同样了解自己的儿子。
这么多年以来他这个儿子看着轻浮浪荡,可行事也称得上是洁身自好,骨子里也是极较真的人。于是韩老爷虽嘴上应承着宣国公,心里仍存着恻隐之心,瞅了机会去瞧他,只见自己的儿子虽然面无血色,可眼神却没有丝毫退缩,仍闪动着戒备的执拗,丁点没有屈服。
韩老爷叹息:“这是何苦呢……那女子确实不寻常,可要做韩家的宗妇,属实出格了。你若喜欢,不如将她抬个良妾——”
“不可!万万不可!”
韩老爷话音未落,韩昼便急急打断一阵猛咳,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韩老爷大惊失色:“啊呀,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韩昼摇头不想让他说下去,撑着身子坐起来,坚决道:“秦姑娘不做妾,我也不会让她做妾。倘若她无法嫁我为妻,我宁肯终身不娶。”
“造孽啊……”韩老爷闻言又气又无奈,“婚姻大事,哪是由得了你的,便是我愿意依你,可这国公府毕竟不是我当家,我也没办法啊。我听说前两日你祖父已经替你去承熹侯于府提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