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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后脸色微沉,正准备唤人来点手段逼他就范,不想忽然门外响起一片惨叫,下一瞬便是一伙人破窗而入,身形如燕,手起刀落瞬息之间便割了几个洋人的喉。有洋人反应过来,拿火铳对准来人,然而很快又被身后的人捅了心窝。

    来人身份不明,可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承德帝观望一阵后不由大喜过望,曹后却脸色大变,眼见殿内的洋人被杀得片甲不留,瞅准机会便往门外逃去,紧接着采菊一声尖叫,曹后又被一把剑缓缓逼了回来。

    是晋王。

    承德帝一见高庭衍便心里一松,正要唤他名字,可转而又想到他迟迟不来救驾,一股恼意怨气油然而生。

    他最终坐在椅子里不发一言,高庭衍却也只是冷淡地斜了斜视线,眼看着自己的父皇天子威仪荡然无存,却一丝关心也无。

    曹后垂着视线望着自己脖子上的剑锋,心有忌惮,却仍讥诮道:“本宫还没来得及替你弑父,晋王可是觉得来早了?你如此机关算尽,可笑你父皇还以为你是可托付之人,立了密诏要传位于你。”

    曹后意在嘲弄挑拨,不想高庭衍面上竟一丝波澜也无,不屑道:“不可能有那样的密诏。”

    承德帝心里一紧,高庭衍又道:“就算有,那密诏上面的名字也不可能是我,倒是蒋妃的幼子还差不多。”

    曹后蓦地瞪大了眼,仿佛此刻才想到这个可能,意识到自己方才白白被他戏弄蒙骗,错过大好时机,微微侧头望向承德帝,眼底一片阴戾。

    老皇帝面色一白,没想到高庭衍不顾他性命安危就地拆台,不由恼羞成怒:“你休得胡言!你是朕最看重的嫡子,朕不立你,还能立谁!”

    “都这个时候了,父皇就不要做戏了罢。”

    高庭衍的声音又沉又冷,丝毫不近人情:“昔日庚午祸变,您与太后躲在京外,由我母后一人砥砺抗敌。母后当日艰难的情景,您可有过问过一次?”

    这一句话便提到了承德帝最大的心病,怒喝道:“孽障!你是在质问谁!”

    晋王丝毫不以为惧,眼底寒意愈浓:“儿臣质问的就是父皇。父皇是否敢答儿臣一句,这么多年您恨我厌我,是不是听信谗言,以为母后当日惨遭洋人□□,失了一国之后的尊荣?!”

    承德帝蓦地一愣,从来没有人敢将这件事以如此直白惨烈的方式剖开置于他面前。

    承德帝只觉周身血液直冲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嘴唇哆嗦着:“闭嘴……”

    “庚午那年宫难,儿臣就藏在母后殿内的箱子里,亲眼见母后自刎殉国,一众歹人被母后的刚烈所震慑,灰头土脸退了出去。这么多年以来,父皇从未问儿臣那日发生了什么,倒是听信小人讹传,捕风捉影以为母后受了侮辱,甚至欲盖弥彰要赐「贞烈」作为母后谥号,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