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得了大人恩宠,可说白了,大家身份都是一样的,怎么弄得像是大家小姐一般。
想归想,面子上慧娘依然对她恭恭敬敬的,凑过去说道:“大人说姑娘身子弱,吹不得风,命人将轿帘多加了一层,且上面暖炉等东西都齐全,还特意放了几本书,给姑娘打发时间解闷。”
玉晴跟姚叔告辞后,上轿一看,果然布置得十分合心,且中间一张案台上,放的正是他过去送给自己那本诗经。
两个月不见,他这是在跟自己示好么。
马车上,慧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主动提起前些日子,有个名叫梦瑶的女子去当街拦轿,寻死觅活要留下给裴宴归做妾。
玉晴一怔,是她当初拦轿拦得太成功,如今人人都争相效仿不成。
这些日子,每想起那天晚上裴宴归如恶鬼似的画面就脑仁疼,头靠在马车后壁上,淡淡问道:“那后来呢,大人可将人留下了。”
“那位姑娘直接被送去了春巷。”话音里,透出几分嘲笑。
根本连大人衣角都没摸到,就被拖走了。
玉晴听见‘春巷’二字,眉心跳了跳,觉得那女人实在太不识时务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待会见到裴宴归该怎么办,一会又想,怎样才能单独见到文王,以太子遗书威胁他,尽快救出小侄儿。
见玉晴正闭目养神,慧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拦轿邀宠这种事,哪里会这么容易呢。
初见时,玉姑娘衣衫破旧,着实看不出曾经那么大来头。
可一张脸长在那儿,无论在什么境地,都足以令男人神魂颠倒。
又想起青雀,她是大人皇榜高中那一年,首辅大人送来的侍婢,到现在为止,可还是完壁之身。
这两年她在旁瞧着,大人根本无心女色。
所以那天早上她瞧见床单上的落红,着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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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府邸已经很晚了,慧娘直接带她回房休息。
看到裴宴归给她准备的住处,玉晴不禁吃了一惊。
不是说家底清寒吗,这金屋藏娇似的阵仗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一栋小楼临水而建,外观看上去倒是普通,可里面陈设无一处不是金贵奢靡。
“我一个人住吗?”玉晴不禁蹙眉,这该不会是裴宴归的住所吧。
尽管知道对方现在是唯一的避风港,心里仍不免产生淡淡的抵触。
她别的不说,却惜命,对于他的暴戾,畏惧已深入骨子里。
“是啊,姑娘若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随时可以改布置。”慧娘指挥着人给她搬东西,这里除了她,还有两个使唤丫头,青雀则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