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晴下车前抓住他衣角,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半晌才松开。
“京里出了些变故,还没最终确定下来,我回来和你说。”他一手撑着帘子,看着她跳下马车,眼里染上几分留恋。
马车渐渐驶远了,玉晴眉心蹙了起来。
京里,京都会出什么变故,而且与自己有关的。
回去后,让安娘给她找了针线和花样子,着手给裴宴归做香囊。
家学里从没有女红这门课,她笨手笨脚的穿针引线,整个过程很是磨人。
很快便开始走神,想起裴宴归晚上又要喝酒,弄得醉醺醺的,还不如不回来呢。
“啊——”指尖忽然被针刺中,冒出血珠子。
玉晴将手里绣面往床上一扔,气恼道:“拿下去,我不做了!”
安娘急忙取了药膏来,心疼的给她抹上:“姑娘别折腾了,要不然,还是奴婢来做吧。”
“您放心,奴婢的针线活也不好,大人看不出端倪的。”安娘讲话总是这么实诚,被玉晴瞪了眼,再不做声了。
这时,门外来人通传,说望月楼的凌波姑娘求见。
“让人进来。”她扶额,脑海里浮现出裴宴归那张招桃花的脸。
想想,这都是第几个了,年纪轻轻就如此重欲,这还没成亲呢,不怕亏空了身子。
听说首辅大人曾有意将独生女嫁给他,兴许他从渭城回去,就能即刻抱得美人归。
玉晴十分了解自己如今的处境,做妾的,可不就是处处委曲求全么。
即便多年前自己不曾拒绝过他,境况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等到人来了,玉晴将安娘支了出去,挑眉看着她:“东西放那儿吧,我替你转交给大人就是。”
凌波对她福了福身,将靴子放在桌上。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凌波原本是栖凤楼的人,这是沈三小姐给您的信。”
沈三,哪个沈三——
她心思百转千回,只见米白色信笺的封口上,烫了个芙蓉形状的玉印,确实是三姐姐的私章。
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涌来……
沈家一共四个女儿,玉晴最小,大姐姐二姐姐,以及两个哥哥都把她当宝贝疙瘩一般疼。
三姐姐年纪卡在中间,比她大一岁,恰好过了赖在长辈怀里撒娇的年纪,又还没年长到能包容玉晴的娇纵顽劣。
从小到大,两人不知闹过多少别扭,打过多少次架。
直到悲剧发生,大姐姐随太子殉情,二姐姐夜奔西域,好端端一个家就这么散了,两人关系才亲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