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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他的世界里,街道上车水马龙,城市的夜空有五彩霓虹,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他为什么会躺在死人堆里?

    他踉跄着爬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一小段,头重脚轻,步履蹒跚。

    前面就是一条河,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水流清澈见底。他蹲下·身子,掬了几口水喝,喝完才看见自己的影子,惊得他呆若木鸡。

    这不是他的脸,虽然有几分像,可是,墨眉斜飞入鬓,双眼狭长幽深,俊美阴郁的五官在冷白的肤色和月光衬托下,竟显出几分莫名的妖冶。

    断断续续的记忆宛如涓涓细流般涌进他的脑海,有属于他自己的,并不完整,也有属于这副身体的,源源不断。

    他震惊地、缓缓地摊开双手,这副身体竟然还只是个单薄、孱弱的少年,腕部苍白的皮肤透着纤细的血管,十指纤细修长,动一动都有种阴柔的美。

    他和死人堆里的人一样,穿着一身士兵的铠甲,可他已经想起来了,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士兵,而是大燕国的五皇子沈奕白,一个和他同名同姓,娇生惯养、胸无城府、百无一用的病秧子。

    他正发愣,远处传来脚步声,明晃晃的长刀指着这边,伴随粗声粗气的断喝。

    “那边有人!”

    是敌军,是兀彤兵!

    他撒腿就跑,浑身都在使劲,然而,先前也不知道在死人堆里饿了多久,而且这副单薄的身体实在太不给力。他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可这种苟延残喘式的奔跑,真是速度感人。

    大燕皇帝沈雍一共只有两位皇子,这一次对战兀彤,沈奕白本是不必来的。他这个病歪歪的身体,待在宫中休养多好,可他偏偏听了皇长子沈鸿昭的怂恿,仗着大燕兵强马壮,也想来建功立业,生怕退敌之功都被沈鸿昭独占了。

    沈鸿昭是包藏祸心,指望用老五来分散敌军兵力,最好让他吃点苦头,在将士们面前出丑,如此一来,班师回朝之日,便是自己将太子之位纳入囊中之时。

    不曾想,朝中有人通敌,早早走漏了消息,加上兀彤虽是北方小国,国人却骁勇好斗,尤擅骑射。

    大军出师不利,沈奕白遭遇敌军围困,只能换上士兵的衣服逃命。只是,他逃也没逃过,双方打起来,他连刀都没抡一下,就被活活吓死了。

    原主是不自量力,连分兵的作用都没起到,就一命呜呼。可原主自作自受不打紧,让他这个乍一穿越的人,倒了血霉。

    穿越这种事,也不能提前打个招呼。翻翻黄历,挑个日子,现在看来是非常重要滴!

    他沿河跑了一程,然后急转弯,一头扎进了树林里。身后三五个追兵,像是发现猎物的狼狗,紧咬不放,凶神恶煞,跟着奔进了树林。

    距离在渐渐地缩短,危险的气息在迫近,他实在跑不动了,附近连个藏身之处也没有。他扶在一棵树杆上,喘得快要断气,腿脚发软,两眼发花。

    追赶的脚步声踩着腾腾杀气飞快地靠近,他的余光已经瞟见了星星点点的刀光剑影。

    老天爷这是要赶尽杀绝,把他往死路上逼,那么,又何苦让他穿越这一遭呢?

    他抱着树杆,默默地闭眼,决定认命。反正,他也不想当个草包加病秧子,这鬼地方穷山恶水,这个世界极不友好,他一点儿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