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休沐的日子,兵部衙门除了前头正当值的人坚守岗位,后头倒是清静的很。小院里没什么人,华梓倾去她那书案上随手拿了份公文便出来,向右一拐,入了一处长廊。
廊下远远有扇门,门前站了几个守卫,还有个青衫男子,生得眉清目秀。那人叫方良,是王爷贴身伺候的人,他既然在此,说明王爷就在屋里。
这算不算运气特别好?华梓倾原本还担心沈臻今日没来,若是巴巴地跑到王府去追问,那还真是不方便。
方良看见她,笑着迎上来:“华主事今日不是休沐么?怎的跑来送公文?”
其实,就算不是休沐的日子,也极少轮到她来送公文。裕亲王跟前的差事,她职级不够,若非王爷不嫌弃院里那群“小喽啰”,她恐怕和沈臻说上话都难。
她笑了笑,硬着头皮瞎编:“有份紧急的,恰逢库部司郎中不在,因此斗胆,来面见王爷。”
方良瞟了眼她手中的公文,华梓倾有点心虚,他倒是没多问。
方良进去了一会儿,得了主子示下,将华梓倾领进屋,说王爷有事,请她在此稍候。
他交待完便退了出去,华梓倾站在屋里四下打量。沈臻来兵部时,都是在此处理公务,闲杂人等不可入内。屋里没有过于华丽的摆设,倒有满墙诗书字画,像是哪家公子的书斋。
北边是一整面的绢丝屏风,屏风上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那后头,不知是何所在。
她站了一会儿,不见沈臻出来,百无聊赖。于是,她径直去了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下,又盯住了桌上的四盘精致小点。她今日被大花菜气的,连午饭都还没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臻绕过屏风出来的时候,华梓倾正往面巾下塞点心,她两腿搁在桌面上,椅子只有后腿着地,一前一后地晃悠着。
沈臻走路也不出声,她冷不丁抬眼看见桌前站了个人,顿时吃惊不小,椅子朝后仰着没晃悠回来,轰地一声,人仰椅翻。
“哎哟!”
“……”沈臻看着地上的人,一时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素日里,手下人见他,都是一见面便跪下,他多见的是后脑勺,倒头回看见个仰面朝天的。
他忍笑道:“不慎惊了华主事,倒是本王的不是。”
华梓倾苦着脸,揉着腰,爬起来行礼。她特意没去扶那把笨重的椅子,她不是扶不起,是担心万一散架了,她赔不起。
沈臻倒也不心疼椅子,依然面带笑意,温润如许:“方良说,你来送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