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追魂似地站在她床边,粗声粗气地唤她起床。
华梓倾被吵醒,气得三魂七魄都要飞了一半,她光着脚跳下床,绕过赵嬷嬷去看刻漏。天都没亮,她才睡了两个时辰。
她想起来了,睡前赵嬷嬷叫她顶碗练站姿,她硬是被人看着,练了一个多时辰。那段时间,赵嬷嬷去哪了?一定是自己先跑去睡觉了!
现在,赵嬷嬷精神抖擞地站在她面前,她却挂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憔悴得不行。
她狂躁地挠了挠头,内心在咆哮:不!赵嬷嬷才不是来抓人的天兵天将,她绝对是地狱派来的催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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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陪着太后用了晚膳,又回了养心殿。
晚膳时,太后命人准备了几样新菜式,皆是皇帝喜欢的。
只是今日吃着,他竟觉得寡淡。
当时气氛和谐,母慈子孝,皇帝并没表现出反常,却整顿饭都吃得无甚滋味。
皇帝尚未大婚,后宫事务一向皆由太后打理。这件事,本就是他动了怒,惩罚华梓倾在先,太后派人教她规矩,也是为了让她日后少出错。
何况,太后承认过,有意于让华梓倾做皇后。若要母仪天下,拿皇后的标准去要求她,严格是可想而知。
皇帝当晚,也做了个梦。
梦中,烟雾缭绕,他一时分不清是在樟州山气笼罩的山林,还是在沁芳殿水雾氤氲的清池边。
他身下绵软,压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她露出来的肌肤莹润如雪,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看得他心如擂鼓,口干舌燥。
她身上并无平常女子的脂粉香,只有幽幽兰香,不知是染在衣服上,还是青丝上。
沈奕白残存着一丝理智,想要撑着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爬不起来。
她抬起白藕般的小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原本秋波婉转的眸子泛了点点水光。她竟然抽抽答答地哭起来:“皇上,赵嬷嬷那老巫婆她欺负我,您真的不管我了吗?您是不是,真的生我气了?”
他喉结攒动,一句“从未”说不出来,她就把珠玉般殊色容颜埋在他的颈窝处,柔柔地哭。
就像那天她说肚子疼,枕在他肩上的样子,柔弱可怜,惹人心疼。
他放纵了自己的内心,搂住她曼妙的腰肢,身影交叠中,他气息急促。直到,他无意识地,低低地一声吟哦,将自己从沉醉的旖旎中惊醒……
天还没大亮,皇帝上朝之前,径直先去了春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