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见华梓倾,免不了要责怪:“明知道皇帝身子弱, 偏要跑去看什么雪景,眼下病成这样,还不知要耽误多少政事。”
华梓倾不便透露风华山之行的目的,只得认错:“是臣妾不好, 不曾劝住皇上,日后必当小心,再不会出这样的事。”
太后不再说什么,曹瑜却“噌”地站起来, 一脸的情真意切。
她叫宫人取个干净的玉碗来, 然后说道:“皇上本就体弱, 此番昏睡不醒,可见病得不轻。臣妾听闻, 以人血为引,煎出来的药可以强身健体。臣妾为了皇上, 愿意一试!”
说罢,她一撸袖子, 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当真是将门虎女, 她拔下头上簪子就要取血,吓得后宫女子们个个花容失色。
华梓倾皱了皱眉,随手抓起手边的茶盖子,扬手一击, 准确无误地将她手中金簪打落在地。
华梓倾从来不信这个,从前她听到这样奇怪的说法,还曾问过华楠谦。华楠谦看这类的书多,却也觉得并没什么依据。
若是一般的药材,能滋补身体,煎些吃了也就罢了。在皇帝的药里掺上曹瑜的血,华梓倾不知道皇帝自己听说之后会不会想吐,反正她想一想,就觉得难以下咽。
“皇后这是何意?”曹瑜恼道,“难道说,皇上病了,皇后不许旁人侍疾,连聊表心意,皇后也不许么?”
皇帝发热不退,病中常会糊里糊涂,说些奇怪的话。还有,嫔妃尚未侍寝的,就去侍疾,她们自己也不方便。华梓倾好歹先担过侍寝的虚名,皇帝又是和她一块儿外出“赏雪”才病倒的,她不侍疾,说不过去。
她淡淡地一瞥:“没这意思,宸妃不必多想。待皇上好些了,自会通知各宫,再行探望也不迟。”
曹瑜仍是意难平,踌躇了一下,转向太后。
“廖侍郎一案,祖母和父亲十分悲伤,父亲偶有言辞不当,或让皇上耿耿于怀。然而,臣妾既是皇上的宸妃,便知后宫不得干政。父亲言行非臣妾之意,臣妾对皇上之心,天地可鉴!”
她这是怕因为父亲曹涵的言行,使自己在后宫被孤立,所以急着表忠心。
太后笑了笑:“哀家明白的。你父亲曹涵虽说性子急躁了些,到底是肱骨之臣,北境的战事,恐还需倚仗他呢。”
曹瑜眼中藏了一丝得意,她当然也知道,她母家的权势连皇帝和太后也要忌惮三分。
“说起廖廷一案,哀家少不得想起沈娆。”太后看向秦暮烟,“昭妃没什么话想说么?”
秦暮烟十分淡定:“一切自有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做主,定不会冤了一个好人。”
太后又笑了笑,这个女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从容理智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