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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之间的风趣,自然也多一分豁达,荣枯道:“叔达执着了,庙宇、王府,皆是外物幻梦,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同。”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

    李安然:“……再不走,赶不上暮鼓之前了哦。”行吧,他俩一路坐一辆马车,不是下盲棋就是探讨佛经注疏,现在已经相谈甚欢了。

    元叔达之前来过永安,又是从永安去往雍州隐居的,自然更熟悉路。

    荣枯是西域人,从来没有来过永安,好在他官话很好,倒不至于听不懂话。

    李安然在看到两人登车而去之后,才转身步入别宫。

    瑶池宫中早有侍女等着,她一进入浴池,便有侍女上前,为她褪去衣裳。

    温泉蒸腾着让人舒适的热气,水面上微波轻漾着茉莉、玫瑰的花瓣,整个浴池熏染着令人陶醉的幽香。

    最美丽的,是依靠在浴池边沿,任由侍女为她梳髻的女子——大周民风开放,女子彪悍,贵妇穿着喜好艳丽妩媚,不仅露出一痕雪腻的脖颈,连脖颈下玲珑妩媚的锁骨、浑圆雕玉般的香肩也一并解放,上至贵妇,下至白身,无不以热烈奔放,强悍丰满为美。

    这个时代,女人的美充满了玲珑甘美的诱惑和火一样的灼烫,稍有不慎,就会被灼伤。

    毕竟,再往上寻个一千年,也找不出一个朝代满朝开国文武大臣,有一半是惧内的了。

    伺候李安然的侍女为宁王殿下换上了一身火红的绣金牡丹襦裙,又取来上好的胭脂为她点唇,李安然身材窈窕丰满,雍州气候温和,到是把她的肌肤养得白嫩了不少,只是手上常年使枪、弓的趼子,怎么也褪不下去。

    梳罢髻,戴上钗环,画罢眉,且点朱唇——盛装打扮的李安然才登上车辇,随着仪仗队一路往明德门走去。

    等到她走到明德门,看着那高高的城门为自己敞开着,宽阔的朱雀大道尽头,耸立着那座华美、壮观,且和大周一样威严的皇城时,她突然有些遗憾。

    若是把荣枯留在车辇边上,她此刻便能扬起一个如孩子炫耀般的笑容,对他说:“这便是天京永安。”

    万种的繁华,千般的多情汇聚之地——天京永安——世人的“天上白玉京”。

    ——倒也罢了,待回到宁王府,再和法师说吧。

    李安然坐在车辇上略一失神,车队便已经靠近了皇城,远远地看到一些人站在皇城门口,走近了才看清,这原来是皇帝带着百官等候在皇城门口。

    这样的场景,李安然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经历过三次,一次是十五岁那年替父亲征打下淳维,一次是十八岁那年灭西凉国祚,迎回徐征、蔡凤两位大儒,还有一次是二十岁那年彻底剿灭东胡,俘虏叶赫可汗归京。

    一共三次——百官相迎,百姓夹道山呼。

    这一次么……应该是阿耶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接女儿,不仅要自己接,还得让待在官署里的百官也一起跑出来接才成吧。

    她到是觉得这个阵仗过了些,让人觉得心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