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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枯双手合十,对着蓝管事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多谢蓝管事。”

    荣枯当年在西凉的时候,见过不少金发碧眼的高昌奴,这些人多半都是来自遥远的大食国,擅长筹算、制做香膏等等。

    这些高昌奴的手上多半都会缠绕上雕刻着玫瑰花的念珠,作为信奉某种教义的证明。

    但是这位“蓝管事”的两手干干净净,不仅脖子上没有戴念珠,手上也没有缠着玫瑰木珠。

    正在想着,却见走在前头的蓝管事顿了顿脚步,故意拉进了和荣枯的距离:“这位法师是天竺人吧?”

    荣枯愣了一下,随即温声回答道:“祖父是天竺居士。”

    蓝管事闻言,笑道:“难怪殿下要将法师请回来,原来法师祖上竟是从佛土而来,必定是请法师来为太后讲经说法的——我们这位殿下,真真是孝顺人。”

    他言谈爽利,态度又落落大方,只是一边元容不知为何听着有些刺耳。

    荣枯浅笑:“那自然是,古有地藏孝顺亲母而发宏愿,宁王殿下心有福田,自成孝荫。小僧能以微末之能,浅薄之见,入殿下法眼,为其尽孝,深感荣光。”

    蓝管事修长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嘴唇抿起笑意:“法师说的是。”

    谈话间,蓝管事将二人带到用膳的偏厅,下人们为二人准备了一些素斋,待到两人开始用餐,蓝管事便转身告退了。

    他吹灭了手里的灯笼,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红珏居然不告诉我殿下要带这么个人回来。”

    短暂的愠怒过后,他又整了一下自己的袍衫:“罢了,就知道不会告诉我。”

    他到是知道李安然去雍州是为了元容,前来宁王府借宿一晚的两人之中,那个年纪较长的文士应该就是元叔达。

    而那个僧人……

    他想起年轻人将目光集中在自己的手腕上时那个思考的神情。

    ——也不是个蠢货。

    殿下今夜应该是宿在宫中的,他眼下要做的事情,应该是照应好殿下带回来的人。

    元叔达应该不日会到太学赴任,至于那个僧人……他一时摸不透殿下带他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罢了,先放在一边吧。

    至于李安然,她今天确实是宿在宫中。

    或者说,她大概要在宫中住上一天,第二天早上去拜见祖母。

    今天的夜宴是对外臣的夜宴,所以除了她之外,宫中没有一个女眷会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