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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将军不信任自己的兵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所以, 他宁可放弃那些已经熟知东胡地形的东胡生,转而选择那些后来的。

    另外一边, 大殿下选人却出乎阿史那真的预料,她所点选的人里, 不仅有汉人学生, 还有两个来自东胡的太学生,而且这两人都是最早来到太学的那一批中选出来的。

    最早来到大周的东胡稚生很特别,这一批二十个稚子, 都是李安然当初在东胡亲自选出来的,有不少并非是东胡王族出身。

    李安然提出这个赌约,就像是将阿史那真架在火上烤一样,断绝了他几乎所有的后路。

    一方面,他不相信那些汉化比较彻底的东胡人,另一方面他如果输了,就得向李安然宣誓效忠。

    还有更为致命的一点——他也不能逃,若是他逃了,先不说他的自尊心是不是允许,他在这一批东胡学生心中的形象,估计也就轰然倒塌了。

    什么左贤王,什么东胡英才,不过是个在李安然面前夹着尾巴逃跑的丧家犬罢了。

    所以,元容猜真正的交锋并不在外头的战场上。

    若是他站在阿史那真的立场上,他一定会想办法趁着外头勾心斗角的混战,前来直取李安然的大营。

    只是……阿史那真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李安然的面前呢?

    整个太学地势最高的地方是钟楼,但是李安然早就已经派遣两人在上头把守,并且这地方易守难攻,对方除非插了翅膀,否则很难攻下。

    前方不停地传来阿史那真方的某个“小兵”在什么地方被拿下,却迟迟没有阿史那真的消息,以至于远离李安然的红珏都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荣枯和蔡凤、元容一起坐在另外一边,远远看着李安然的“大营”,元容道:“法师觉得,阿史那真会如何攻克殿下的大营?”

    荣枯道:“我是他我就想办法依靠这些东胡士子拖延时间,自己跑了,不会留在这里和殿下纠缠的。毕竟想办法跑回东胡才是上上策,至于名声,倒在其次。”

    元容的表情漂移了一瞬,想了想:“法师不是当政者,想法可能有些不太一样……”

    荣枯道:“确实吧。”他的目光追着帐中的李安然,却见她单手撑着脸,边上的糯米糕已经见了底。

    荣枯挑眉,似乎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李安然对着身边的侍女道:“再去给孤弄一盘糕来,这阿史那真不会是真的跑了吧?”她脸上露出了一种调侃又嘲讽的笑容。

    侍女连忙行礼告退,往膳房的方向去了。

    没有多久,便有侍女捧着一碟糯米糕,踩着小碎步恭恭敬敬的走进帐中。

    就在对方靠近李安然的一瞬间,突然抬起头来,面露凶光,从袖子滑出一把尖利的剔骨小刀,直冲着李安然的脖颈而去。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李安然突然暴起,直接冒着被剔骨小刀割伤的风险,手肘用力顶住了刺客的手腕,只听见“刺啦”一声,尖利的刀锋撕开李安然的袖子,露出了她在男装之下佩戴的护手铠,而她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从巾帼上拔下来的簪子,几乎刺入行刺之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