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慈净寺私底下做的勾当和皇帝简单说了一遍, 原本皇帝的心思还在问问女儿到底属意什么样人,只要是个喘气的他就不挑了, 快点给他先把亲成了再说,听李安然说完, 皇帝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
“混账东西!”皇帝拍了一下桌子, 怒道,“太后每年布施慈净寺,嘉奖寺中女尼们能恪守戒律, 为人表率,她们竟然在私底下做出这等下流事来!彻查,一定要给朕彻查!”
“阿耶你先别气,要只是朝堂之上彻查,那自然方便,我也不来找你了。”李安然吃了一口桂花藕粉糕,“这件事牵扯到三妹妹的驸马,我才寻过来的。”
“容华?容华的驸马怎么了?”皇帝对于这个三公主虽然说没有自己另外几个女儿那般重视,但是好歹是自己的骨肉,天家的金枝玉叶,最基本的体面还是有的。
“三妹夫从那慈净寺带了个外室回来养在家中,前些日子我那甥女观音赐满月的时候,哭到我面前来了。”李安然咽下嘴里的藕粉糕,垂眸笑道,“现在那个‘外室’在我府上照料着,留着打算当指控慈净寺的人证。”
其中不少关节她都省去了,但是李昌是何许人也,她即使不把话说全,他这天下第一女儿控的脑子里,可转过了千万条问题。
为什么容华在外受了委屈,不回宫中找自己的母亲哭诉,却哭到和自己不熟悉的狻猊儿面前去,还挑於菟女儿观音赐满月宴的日子?
为什么那个“外室”现在会在宁王府上照料者?
容华的婚事是玉裁操办的,玉裁这么多年管理后宫井井有条,怎么会给容华找了这么个蠢不可言的玩意做驸马?
……
皇帝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朕记得容华的驸马是范少卿家的次子吧?”
李安然点点头。
皇帝道:“这原本又不是什么大事,带个外室回家,既然公主受了委屈,那就赐和离罢了,他闹得这般要将外室杀人灭口似的,是觉得朕是个不讲道理的暴君么?”
李安然喝着茶,差点“噗嗤”一下笑出来。
李昌的手缓缓敲打着面前的书案:“但是范少卿出了事不想着弥补,寻朕来陈情,却暗地里希望将这事闷死在不见人的地方,这是为臣不诚,不堪以用啊。”
这话从皇帝嘴里说出来,哪怕是句感叹话,足以让任何一个臣子一身冷汗,两股战战。
李安然道:“甘娘娘受人蒙蔽,以为范家二郎是良配,才说给三妹妹,自然也是委屈。”
李昌抬眼,笑道:“你什么时候在意起玉裁委屈不委屈了?”
“甘娘娘替阿耶打理后宫,照拂公主,有功劳也有苦劳,女儿如何不在意她的脸面呢?”李安然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