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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郑一娘反而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始紧张。

    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往手脚涌去。

    这未来指向的,到底会是什么,无人能够知晓。

    只是她们都明白,如果不踏出这一步,只能任由自己困死在现在的囹圄之中罢了。

    她们是决策者,她们身上背负的是许许多多跟随自己的人的未来,所以,她们必须有踏出这一步的魄力。

    谨慎的,也是蛮勇的。

    郑一娘如是。

    李安然……也如是。

    月色如水倾泻,郑一娘一身男装登上由自己人把持着的花船,她到底还是在出来之前将自己洗了个干净,又将头发细细篦过,梳了个简单的团子髻。

    花船在珍珠江上面徐徐前进,却见对面也驶来一艘大小差不多的花船,两艘船交汇,双双停住。

    这里是珍珠江的入海口,作为熟悉这一代水文的海匪,哪怕是交涉失败之后,他们也能跳进水里,凭借着优秀的水性逃脱。

    郑一娘以前是采珠女,无论是水性还是憋气,在青衣帮中也少有人能和她媲美。

    她站在花船的船头,对着那艘花船道:“来者可是宁王殿下。”

    对面沉默了一瞬之后,便有一个女声道:“崔御史何在?”

    郑一娘道:“我家帮主留他还有话要说,便派我来同宁王殿下交涉。”

    船里头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嗤笑声。

    只是听上去和之前那个询问崔肃下落的女声并不相似。

    没一会,那边花船楼里便走出来一个身量高挑的身影,如今威州天气已经渐渐回温,晚上也不怎么冷了,对方披着薄薄的坎肩,身上穿着一套齐胸襦裙,颜色明明很淡雅,却在火光照亮她面庞的时候,骤然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充满侵略性的浓艳来。

    郑一娘看着她,似乎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的心神都被这个美丽而危险的“人”给攫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