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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雀挠了挠头,亲自送走了蓝情,只是心里却始终悬着,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会怎么样?自己这么做的结果,到底会怎么样?

    栾雀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多少能体会一些长姐和父皇的感觉了——每当自己做下一个通向未来的决定时,这种充满期望,仿佛赌博一般让人患得患失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令人兴奋了,以至于他也有些喜欢起来。

    李安然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军营里,连带着荣枯也一样,偏偏这段时间军营之中请来的教书先生偶感风寒,李安然便做主让荣枯顶了上去,在军营另外开辟出来的操场上给人讲学、教人认字。

    此时正值春日,虽然天气不算炎热,但是这样一天下来,荣枯也是汗流浃背,一身僧袍湿了干、干了湿,到了晚上才能到河边洗个澡。

    苦也是真的苦,但是这些日子前来听讲的人越来越多,即使面上不显,嘴上也很少说出口,但是荣枯心里还是多少有一丝自豪的。

    毕竟他又不是草木,自己的付出被别人肯定了,又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天他照常讲完学,到河边搓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汗水便又回到军营之中,却见蓝情趁着夜色屏退了李安然营帐前的两名守卫,径自走入李安然还燃着烛火的营帐之中,荣枯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他虽然知道蓝情来寻李安然一定是有要事,可是真的看到别人走进李安然的营帐,他又觉得心里像是翻了五味瓶。

    李安然原本在营帐之中批阅军中公文,蓝情一进来就对着她单膝下跪,并且将栾雀秘会自己的事情同李安然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李安然听闻,却只是笑笑:“依你之见,你觉得三弟是在做什么呢?”

    蓝情道:“……大约,是试探奴的忠心吧。”

    李安然叹息:“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对着我自称‘奴’,是‘属下’。”她将自己手上的公文放到一边,“阿蓝,我想请你……去栾雀身边辅助他,可以吗?”

    蓝情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第一天才认识她一样:“大殿下?”

    李安然道:“完全收复西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此处人员复杂,胡汉交错,民族繁多,一步一俗,没有足够强力的‘君主’镇守在此,无法让他们彻底归附大周。阿蓝,这个人必须是我。”

    她顿了顿,笑道:“舅舅以为栾雀是个乖巧的孩子,可是他小看了我李家的血脉——一旦尝到这种谋划天下的滋味,就再难将它放下了。我镇守西域,做西域的无冕之王,而新帝需要我的军权制衡世家。阿蓝,我需要有自己人在栾雀的边上。这是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