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站在更高的位置,他也知道归附大周对于西域诸国的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
只是身为西域人,要接受来自中原的强悍的统治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非……
李安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事一样,笑着对荣枯道:“对了,仇云之前说有个他一手带起来的新兵要成亲,请他过去吃个酒,要不然咱俩也去蹭一把?”
汉地有俗,白喜请僧道,红喜却要避僧道,但是甘州保留了很多西域旧俗,就连红喜也不避开当地的僧人,甚至还有一些信佛的居士成婚的时候会请师父一起来吃酒。
荣枯摆手道:“又没有请帖,如何去得。”
李安然笑道:“无妨,我又不带多少人去,就你我。”这么说着,便伸手牵了荣枯的袖子往外走去。
荣枯不好挣脱,只能任由她拽着上了马车,车夫赶着车走了一段才到了举行婚礼的人家。
这是极具甘州特色的小泥砖房,仇云的这个亲兵是胡人出身,因为武艺了得为人又机敏被仇云提拔到身边来,此刻正穿着胡人的婚服年轻人正在和仇云拼酒。这亲兵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早已经留起了胡子。
一边的新娘以红面纱遮住了头脸、秀发,却隐隐约约能从那面纱之下看出是个汉家姑娘。
仇云一杯酒刚到嘴里,看到李安然出现在小院门口,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去,整个给呛得直咳嗽:“主帅要来,为何不说一声?”说着便迎了上去。
其余在院子里饮酒作乐,闹婚起哄的汉子们立刻“呼啦”一下跪了一地,新娘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新郎官赶紧拉着新娘子也一并跪下了。
众汉子都是军营里的出身,都见过李安然,跪下行礼的同时也一并口呼:“属下拜见大殿下!”
座上新郎的高堂见儿子和儿子的顶头上司都对着这华服女子下跪,还口呼元帅,连忙拄着拐也跟着儿子媳妇一起跪下。
“起来,都起来。”李安然上前扶住两个老人,搀着他俩又回到了太师椅上,面上笑道:“突发奇想,是我给新郎官和新娘子添麻烦了。两位老人家不必如此。”
那亲兵一口汉话极为流利,几乎听不出什么甘州口音:“哪里的话,大殿下能莅临小的和内子的婚礼,那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着,便推着新娘子上前向李安然敬酒,那新娘子羞羞答答,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捧给李安然,李安然接过,一口喝了,从袖子里取出一块“貔貅聚宝”的羊脂玉佩来递给新娘子:“来的匆忙,没什么好送的贺礼,这个给新娘子添彩头。”
那汉女素手纤纤,两根指甲留长,一看就知道是绣娘织户出身,正犹豫着要不要接,那亲兵立刻道:“快接下,这可是大殿下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