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嬷嬷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她是否去过烟华之地,只是在十年前在主子聊到的时候不小心听了一句。
江令瓷心中猛地一缩,静静地看着康嬷嬷,眼睫微微阖上,声音淡淡,“我自小长在江家,从未去过烟花之地,嬷嬷慎言。”
齐纨听到康嬷嬷说出那四个字,再沉稳也有些沉不住气,上前一步就要理论,江令瓷伸出纤弱的手腕拦住她。
“姑娘怕是忘了先前的事儿了吧,那一年国公夫人逝世了,紧接着您也被拐走了,您的身子弱,府中都以为您早已经在外头丧命了。这岁您去了国公府赴宴,看到您的容貌与安平县主极像才着手去调查,果然发现真的是您,这不,太夫人这就让老奴前来接您回府了。”康嬷嬷看着江令瓷微微落寞的神情,笑容更甚,缓缓说道。
江令瓷胸口阵痛,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眼前的画面混乱,滂沱大雨,一位小姑娘推开了门跑出去,后面有着许多的人追;在柴房之中冷冷地饿着....
“嬷嬷在国公府多年,应当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今日这番话就当我们未曾听过,就算姑娘是国公府的姑娘,也应当上门拜访我家老夫人,而不是贸然前来。”齐纨看着江令瓷额间冒出的点点细汗,心中有些急躁,冷声对康嬷嬷说道,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即便姑娘瞒着她,她这几夜也发现姑娘常常夜间醒来,今日还去了医馆,想来是有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世子那一边有消息了吗?
康嬷嬷看着江令瓷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心中快意更甚,不顾齐纨说的话,眼睛微微斜着看江令瓷,下颌微微抬起,“怎么说太夫人也是姑娘的祖母,趁着天色还早,姑娘去一趟国公府也不碍事吧,日落之前自会送姑娘回府。”
太夫人给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康嬷嬷说完之后也不看江令瓷的神色,状似无意的四处看看。
江碧看着康嬷嬷有些不识好歹,也有些生气。齐纨看到江令瓷近乎透明的脸色,眼眸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焦色。
“拜访太夫人还需合乎理解,择日江府自会递上拜帖前去拜访。”江令瓷嗓音虚虚,一只手扶着齐纨,有些无力,却不敢与康嬷嬷起什么争执。
若是宁国公府在朝中暗中给哥哥下绊子怎么办?
江令瓷话音甫落,便扶着齐纨的手要越过康嬷嬷几人要进入府中。
康嬷嬷赶紧伸出手拦住,笑着道,看着江令瓷虚弱的神色,“姑娘既然是国公府的姑娘,也不用递什么拜帖了,今日去也可,且姑娘看着有些虚弱,还是上国公府的马车歇一歇吧。姑娘也无需担心自己是否是国公府的姑娘,既然上面查清楚了,那就定然是你了,姑娘肯定不是假的。”
几人不远处恰好有一辆规制与康嬷嬷带来的这一辆马车十分相似的马车缓缓前来,一位高大的男子身穿这玄色的便服从马车上走下,高大的身躯显得马车略微狭窄。
男子似乎看到了府门这一边的动静,锐利的眼神扫视过来。
康嬷嬷余光也看到有一辆马车上有人下来,下意识的看向那边,直直地看到了姜安秦。
两人的视线对上,康嬷嬷心中一慌,将拦着江令瓷的手收回,装着恭谨的样子。
“将军,那边好像是太夫人院中的康嬷嬷。”徐昌帮姜安秦传过几次话,去了几次宁国公太夫人的院子,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
“另一边...似乎是江姑娘...”徐昌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有些迟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