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相对于伤口的疼痛,姝娘用指腹小心翼翼为他抹药的触感,更让他难熬。
因常年干活,姝娘的手上生了一层薄茧,破庙那夜,被药催得神智迷乱的姝娘,就是用这双纤细却略有些粗糙的手,不时摩挲着他的肩背脖颈,惹得他喉间干渴,燥意丛生。
随着姝娘的指腹顺着伤口由上及下,沈重樾不由得挺直脊背,呼吸凌乱,浑身都开始发僵。
他一直不知道,姝娘到底是真的没认出他,还是假装不认得。
他之所以选择留下来,一则是想为刘猎户夫妇尽一份迟来的孝心,虽不能长期留在此地为他们守孝,可这些日子,几乎每日他都会晨起上山看望他们,让他爹娘多瞧瞧等了十几年的儿子。
除此之外,便是因为姝娘。
他没想到会在长平村看见破庙那晚的女子,更没想到她竟是刘家的媳妇儿。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已隐瞒了自己刘淮的身份,若是连破庙那夜的事也同姝娘隐瞒......
毕竟两人有了肌肤之亲,按理他应当对她负责,若姝娘真的只是没认出来,他是否该稍作提醒,沈重樾剑眉紧蹙,少顷,终是下了决心。
“小娘子,可否记得......”
他话未说完,却被外头一声激动的“姝娘”打断,转头便见一个身材高壮,皮肤黝黑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在发现屋内赤着上身的沈重樾后,男人面上憨厚的笑容凝滞,手中的包袱啪嗒一下落了地。
第17章 错意 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
姝娘看向门口的男人,怔愣了一下,随即唤道:“大成哥。”
许大成这才回过神来,他拾起地上的包袱,尴尬地笑了笑,余光瞥见桌上的伤药,试探地道:“姝娘,有病人啊?”
“嗯......是啊。”姝娘摸了摸鼻子,也不明白自己缘何会有些心虚,忙将话锋一转,“大成哥,你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这不明儿便是清明了,就搁置下了铺子里的活,提前回来了。”许大成紧捏着包袱,视线频频落在沈重樾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重樾看在眼里,会意地站起身,“药也上完了,小娘子既然有客,在下便告辞了。”
他利落地穿好上衫,还未走到门口,就被姝娘喊住了。
她拿起桌上的药罐,塞到沈重樾手上,“公子这不算小伤,这几日莫要沾水,早晚各上一回药,晚上记得早些歇息,伤才能好得快。”
细细嘱咐完,迟疑半晌,她又道,“明日是清明,奴家打算做些青明团子和乌米饭吃,公子若有兴趣,可与小虎子一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