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回来了。”
姝娘抬头看去,便见梅阿大家的芽儿穿着一身粉嫩娇俏的衫子,唇间含笑,面若桃花,站在梅婶身侧,含羞带怯地走来。
她嫁去邻村姚家也有两月了,除了出嫁后三日回门,这还是头一遭归宁。
乔氏上下打量着芽儿,啧啧了两声,忍不住调侃道:“看看芽儿这副好气色,你那夫君平素应该没少疼爱你吧。”
芽儿还是新妇,哪里听得这样的荤话,红着脸不言,退了几步害羞地躲到梅婶身后去了。
“都嫁人了,脸皮怎还这么薄!这晚间蒙了被子可如何是好。”
乔氏说罢,众人都哄笑起来。
“哎呦,可都别说了。”梅婶偷偷往芽儿身上瞥了瞥,冲乔氏打眼色,“小心给吓着。”
张婶反应最快,顿时一惊一乍道:“呦,难不成……好事啊,好事,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可不是嘛,前阵子就喊累,再加上月事没来,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昨儿个去镇上买东西,顺带去找大夫瞧了瞧,果真没错。”
梅婶笑盈盈地说罢,忽又自己捂了嘴,懊恼道:“你看我这,不兴说的,不兴说的,你们聊着,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打完招呼,拉着芽儿匆匆走了。
梅婶这话虽说得半遮半掩,但能懂的都懂。一般妇人家肚子里有了娃娃,按习俗,前三个月都是不好光明正大向外说的,就怕留不住。
毕竟是好事,姝娘会心一笑,打心底里为芽儿高兴,然下一刻,她洗衣裳的手蓦地停了下来。
姝娘回想着梅婶方才的话,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越发觉得不对劲。
疲累……月事没来……
仔细想想,那晚后,她心头一直很乱,再加上是头一回经历那事,以至于根本没想到要去喝避子汤。
而且这一月多,她也的确还没来过月事。
姝娘越想越怕,忙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这般巧的,她月事本就不准,一直调养不好,有时候近两月才来一回,何况就算是疲惫困倦,也不一定是因着那个呀。
虽在心里努力说服着自己,可姝娘还是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抱着木盆心绪不宁地往家走。
回了刘家,她将木盆搁在院外,也没心思晾晒,只有些神情恍惚地进了屋。
在炕上呆呆地坐了半天,姝娘才缓缓垂眸,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是大夫,想要知道自己是否有孕又有何难。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只要探一探脉便能知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