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在殿中重重磕了两个头。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气氛沉闷压抑,一时谁也不敢出声,片刻后,才听明祁帝开口。
“萧夫人言语不当,冒犯侮辱将军夫人在先,惹得长宁王不悦,朕若不惩你只怕是说不过去。”
明祁帝想了想道,“夫人便自去江州静安寺,躬身省过吧,萧大人觉得如何?”
光禄寺卿萧城见此忙上前跪在了自家夫人身侧,道:“谢陛下宽厚,臣定会牢记此过,往后定会好好教导府内家眷,谨言慎行,不乱嚼口舌,惹是生非。”
萧夫人虽也跟着恍恍惚惚地谢恩,心下却知自己这辈子完了,大骁有不成文之规,那便是犯了大错的官妇会被送到江州静安寺反省,说是反省,其实就是被关在那儿,余生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
其实,萧夫人明白,她单纯只是嚼了个口舌罪不至此,可偏偏她运道不好,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很快,萧夫人被带了下去,此事罢,明祁帝抬手吩咐宫人进膳,笙歌起,舞姬鱼贯而入,宴会这才开始热闹起来。
可经历了方才那一遭,众人心下都明了,方才的事不过是长宁王利用陛下杀鸡儆猴,做给在场所有人看。
姝娘也看出来了,她往贺严碗中夹了一筷子鱼,低声道:“师父,谢谢你。”
贺严冷哼了一声,手却伸出去默默将姝娘眼前的蟹羹移开了。
看着贺严一边生她的气一边又忍不住关切她的模样,姝娘觉得颇有些好笑,方才还有些不确认,可现在她深信不疑,眼前这个就是她嘴硬心软的师父没错了。
她抬眸往对厢看去,正与沈重樾眼神相撞,姝娘知道他一直在担忧自己,便用帕子微微掩唇,冲他打着口型。
沈重樾认出姝娘说的是“放心”二字,抿唇回之一笑。
两人遥遥对望间,沈重樾只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忽得直刺过来,他顺势看去,只见长宁王沉着脸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裸的警告。
方才的事沈重樾很感谢长宁王,他也承认他做不到像贺严那般为姝娘出气,可看着贺严投过来的目光,他心下总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贺严收回视线,用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对姝娘道:“不饿吗?还有工夫看有的没的!”
姝娘无奈道:“师父,那是我的夫君……”
“什么夫君!”贺严啜了口酒,沉声道,“我承认了吗?”
坐在高位上的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蓦地笑出了声,她身侧的许嬷嬷忍不住问:“太后娘娘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