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风荷和春桃兴高采烈地同姝娘回了院儿。
“中秋那日,我见姝娘姐姐没有和将军回来,吓得魂都快没了,想问又不好问,后来才知道姐姐你居然来长宁王府了。不过我更没想到,贺老头居然就是长宁王,你说我们长平村这是积了什么德呀,又是将军,又是王爷的,一个个,尽往我们那穷乡僻壤钻了。”
姝娘看着春桃这副喋喋不休的样子,笑着问:“知道我师父便是长宁王,你就不害怕?”
“怕,不过就怕了一下就不怕了。”春桃收拾着带来的行李,无所谓道,“仔细瞧了瞧,姝娘姐姐你这师父除了衣着光鲜了些,不还是那个模样嘛,板着个脸,脾气古怪,一点也没变,我为何要怕他呢。”
风荷含笑在一旁默默听着,忽得从包袱里摸出一物来,递给姝娘,“夫人,这是奴婢想着夫人可能需要,从将军府带来的。”
姝娘定睛一看,正是她为沈重樾纳了一半的鞋。
若不是风荷带来,她差点给忘了,她还有双给沈重樾的鞋还未做完呢。
姝娘摸着鞋面道:“谢谢你,风荷。”
春桃瞥了瞥外间两个婢女,在姝娘身侧坐下,伏在她耳畔道:“姝娘姐姐,将军说了,今晚戌时,让你等他。”
姝娘听了这话,不知怎的,面颊一红,他俩分明是正经夫妻,怎的这么一说这么像是教下人互传消息,暗通款曲,私下偷情一般呢!
当夜,快近戌时,风荷便笑盈盈地对喜儿和另一个婢女道:“两个妹妹辛苦了,今晚我家夫人就由我们二人来伺候便是,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再来同我们交换,这样大家都能省力些。”
教风荷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地一哄,两个小婢女就满心感激地回去了。
不消半刻钟,春桃和风荷只听屋内传开姝娘低低的笑,她俩对视了一眼,便知沈重樾已不知何时悄悄溜进去了。
内屋,姝娘倚在小榻的引枕上,方才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扶着腰想下来喝口茶,就被倏然抱了回去。
“想要什么?”沈重樾问道。
姝娘答:“我有些口渴了。”
沈重樾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边,看着姝娘饮完,才道:“我孝期将尽,很快便要回兵部上值,近日有些事要准备,恐会来晚一些,莫要等我,早些休息便是。”
姝娘点点头,“将军既然忙,便不要日日在王府外等着了,如今天儿愈发地冷了,莫要吹了风,着了凉。”
听了这话,沈重樾觉得颇有些好笑,他也不是女子,怎会吹个风便轻易着凉,倒是姝娘担忧过度了。
他伸手接过空的杯盏道:“我若不来,只怕你师父就更不会将你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