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点点头,可是两个人都迟疑了——时间尚早,为什么宋青青这么着急忙慌地找她呢?
涌星连忙接起,就听到宋青青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涌星,不.......”
“青青!”
涌星连忙打算,她双手紧攥着话筒,话语如同连珠炮似的从嘴里吐出,不给宋青青片刻可以插话的机会,“我就说了那本小说不该借给你,你只当是志怪小说,却不信这西洋人笔下灵异最是恐怖。怎么?怕成这样,需要我去陪你么?”
宋青青即使心慌难安,但还算有些理智,被涌星这番提点之后也冷静了下来,虽不明白为何涌星说话如此拐弯抹角,但仍顺着她的话稳了稳心神道,假意骂道,“陈涌星,你少小瞧人了!真以为我是三岁娃娃啊,被吓得不敢出门?红房子咖啡店,咱们那里见,我要当面把你这杀千刀的小说烧了才算解恨!”
“行了行了,知道啦。”涌星不耐道,“也就是你,一本小说竟然也能真情实感成这样了。”
等挂了电话,涌星才紧张地扭过头来对徐敬棠说,“不好了,应该是刘宪轸出事了。”
涌星连忙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来不及用早餐就要出门。徐敬棠将她送出门前,却将她拉回怀里抱住,“涌星,事实会比想象的要好一些的。不要紧张,如果局势控制不住,一定要找机会来警务处送消息。”
涌星回以微笑,冲他感激地点了点头后便戴着帽子出了门去。徐敬棠吃不下早餐,大门一关又连忙奔到餐厅的窗台旁望着陈涌星的背影远去。
徐敬棠心里奇怪极了,他从未有过一刻像此刻一般去担心这世界上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把那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都重要。他就这样站在窗台旁,直到陈涌星的背影消失许久,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就看到了窗台上摆着的那盆白棉。
这盆白棉还是涌星连同梧桐弄里的行李一起叫人搬回来了,本是不值钱的物什又经不起折腾,徐公馆里谁都没注意它,却没想到它自己争气,撑过了刚开始的奄奄一息,如今竟越发茂盛起来。
徐敬棠不由地想起来,前段时间他喝醉了酒,站在路对面趁着还未熄灭的路灯灯光,抬起头看三楼窗台的时候。
而直到今天,他才忽然想到,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里,陈涌星是不是也怀着他此刻这般担忧紧张的心情目送着自己远去,却从未有过只言片语。
大概是离别前的拥抱起了作用,抑或是经过休息之后逃跑的理智也尽数归位,黄包车停在红房子咖啡馆的时候,涌星已恢复了理智。
包厢里的宋青青朝她挥手,涌星笑了笑连忙快不上来。侍者有眼力见地赶忙帮忙关上了门,宋青青一见到涌星泪就下来了,但是仍旧紧张兮兮地悄悄问道,“能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