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的花园还未理好,出了门,就看见一带着草帽花农埋头种花。新翻的土地在日光下暴晒,发出阵阵土腥味。文太太捂着口鼻,不好意思地对涌星说见笑了。
“文太太不喜欢闻这土腥味?”
涌星像是很好奇一样开口闲聊,文太太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喜欢,我这鼻子是小时候找了风寒,落了病根儿,闻不得这些尘土,一问就是要鼻塞流鼻涕的,好不狼狈。”
怪不得,涌星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可是心中的疑团更大——因为方才她不只闻到了土腥味,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汽油味儿。而那农夫手套上有油状的黑色污渍,这种花的手套上怎么会沾汽油呢?
但只都按下不提,涌星带着她去了沪市最知名的一家茶餐厅,那里的招待说起国语来也是文太太一样的含糊语气。果不其然,文太太也很满意这里。吃食的味道暂且不提,就凭能用粤语点餐的服务,文太太就是十分满意了。
人心情一舒畅起来,连带着整个人就轻松了起来。文太太也对涌星露出几分真心来,也不是处处拿乔了。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文太太陷入了从前的生活回忆里,涌星也乐意当个忠实的听众,边喝咖啡边认真听着。
不过看得出文太太的鼻子的确十分娇弱,也不知是不是那飞扬的尘土刺痛了她脆弱的鼻部神经,文太太说起话来都带了些许鼻音,不时地还得拿出帕子轻轻擦拭鼻翼下缘。
这些小插曲不算什么,文太太在这茶餐厅里过得很快乐,待吃饱喝足后,两个人就下了楼来。文太太看起来兴致很好的样子,拉着涌星又要去商行逛逛。
此刻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性急的摊贩已将摊位摆出,路上有些拥挤。文家的车不知为什么被撞了一下,司机擦着汗说要赶紧去修一修。文太太兴致很高,只和他约了见面地点之后就和涌星两个人像商行走去。
涌星总觉得怪怪的,这一路上,就连在茶餐厅里喝茶的时候,她都觉得背后老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在黑暗中审视着他们。
她一直强压着这种奇怪的感觉,直到走到这大街上之后,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愈发明显起来之后,涌星这才忽然装作找东西一样扭过头去。
只看到了一片快速躲进旁边店铺的黑色衣角。空气里好像又有些似有若无的汽油味儿了。
涌星揉了揉鼻子,二人走在街道旁。文太太第一次来沪市闲逛,对什么都感兴趣。涌星也不打扰,只是有些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在一旁等候。
忽然前方有人叫嚷的声音传来过来,涌星有些奇怪地往前看去,却见前面乱成一团,她正想喊文太太一起离开,却忽然被人从中间寄过,涌星被撞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抬起头来惊恐地发现,文太太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她的鞋跟很高,登时不受控制地向马路上踉跄了几步。
而两道强烈的车灯就在这时射了过来。
文太太的脸在车灯下变得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