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惟差人备了饭食茶水,让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几个人吃饭歇息。
阮媼言自己不饿,在来的路上已经用过饭食。
”阿娘,我怎么没瞧见有人接你们回来,朝廷不是说会派人接你们,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这一路上流民匪盗无数,若出了什么好歹,可怎么了得!“
呼兰撇着嘴,一脸气愤,从刚才见到阮媪,心中就憋着一股无名火。
人生地不熟,朝廷又全然不顾,想想都后怕。
温惟亦心生不解,一脸疑惑。
阮媼赶紧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我的小祖宗,你说话小点声,你还以为这是在咱东平呢,天子脚下可不能口出大逆不道的话,小心隔墙有耳,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呼兰忙意识到这是在官驿,赶紧点头,不说话了。
温惟笑了笑,道:“阿姆,一路辛苦,能平安到达,我跟呼兰也心安了。”
“少主,有所不知,朝廷其实已经派人前来接应,只是入了京都,快到官驿之时,那庞大人好像有什么着急事,这才中途改道,让随从引路送我们来到这里。”
阮媼口中的庞大人便是庞敬宗之子——庞秋沉。
呼兰脸色松动,知道自己刚才说话冲动武断,错怪了朝廷,一时无语。
“少主,那个庞大人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而且为人谦和有礼,接到我们的时候,知道你没随行,无半点置喙怨言,对我们这些仆人们一路上颇多照拂。”
阮媼一顿,好像又想起什么事,兴奋地说道了起来。
“我们快到京都脚下的时候,路上碰到一窝打劫的贼寇,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拿刀握剑,我们随行的一个侍从还被那恶贼打伤,幸好有庞大人一行人及时现身,出手相助,三两下就把贼寇给揍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这才保了我们的性命跟车上的财物。你不晓得,那庞大人……”
阮媼绘声绘色地诉说着她一路的遭遇,话语中丝毫不吝啬对她口中“庞大人”的赞许。
温惟跟呼兰耐心地听她说道着,注意力却突然集中在阮媼说的贼寇身上。
温惟脑子里想着阮媼口中提及的贼寇,京都天子之地不可能存在有组织有规模的贼寇,所谓的贼寇一般都是流民所扮,仅仅是为了抢人财物,糊口度日,并不是穷凶极恶伤人性命之辈。
既是穷苦流民,怎会个个膀大腰圆、握刀拿剑,此次出行,父亲派得几个侍从都是东平都护府里的练家子,又怎会轻易被人打伤。
如果不是贼寇,那假扮成贼寇的这伙人真是身份是什么?受谁的指使?刺杀之前,毫无疑问,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临时改了行程,没有与东平车马同行。
想对自己动手的人……
其一、朝中掌权者昔太后,朝廷早就视东平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但以现在朝廷内忧外困的局面,此时挑起事端极不明智,又何必赐官赐婚,费心加以控制笼络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