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农民起义军被晋如、刘广德所率两支军队左右夹击,东征西剿,身陷囹圄,如困兽之斗,腹背受敌,最终弃甲曳兵以失败而结束。湘南东道节度使吴绍坤也因治乱不利,顺理成章被朝廷问罪,借机释放兵权,肃清内部隐患,提高了朝廷在地方的威望,百姓无不感念皇恩浩荡,普济天下。
再过几日就是昔太后三十五岁的圣寿节,届时战功赫赫的摄政王李荣赈率大军凯旋归来,姐弟俩已三月余未见,昔太后对李荣赈的归朝早已期盼已久,她知道,有他在,她与元程孤儿寡母的日子就会好过不少,至少不会出现像上次一样,因平定湖南起义出兵之事在群臣逼迫下抓心挠肺,进退两难,犹疑不定。
云南木府也派来信涵,这一两日长公主元双的小女儿兰悦也会来京,代母为昔太后贺寿,作为舅母的昔太后至今对这个云南小郡主念念不忘有着很深的印象。
少时随母来京都省亲,那时她已经是后宫宠极一时的宁贵人,她唯一视为对手的裕皇后已经倒台。有一日,小小的她仰望着自己,笑盈盈地赞美自己漂亮,那时自己很喜欢这个嘴甜笑起来带着一对小酒窝的小丫头,悄悄地问她:“以后想不想做皇后?”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从那稚嫩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惊喜,甚至不带任何犹豫地摇了摇头道:“做皇后多没意思,我只想当小郡主!”
一晃多年过去,不知那时懵懂无知鲜嫩如花骨朵的少女如今是什么样子……
昔太后又看了眼身旁的元程,元程正认真审阅着几日后的寿筵人员安排,此次寿宴文武百官可携女眷参加,到时到场人数众多,场面宏大壮观,必定热闹非凡。
那日既是昔太后的生辰寿宴,也是为摄政王李荣赈接风的家宴,两宴齐办,务必安排妥当,元程下旨择鸿胪寺与内务府全权督办,确保井然有序、不出差池。
元程看着大臣们呈上的拜帖,忽儿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这几天,元程听闻了许多关于温惟的宫中趣事,听说温惟一人力挫太学众学子,把他们治的服服贴贴,连素来霸道高冷的陈王都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近来王宫大臣的孩子们闻声都纷纷于太学进学,逢课必至,又听温温惟上课风格别具一格,风趣幽默,元程心中更是痒痒,想一看究竟。
元程既羡慕又向往,又想起单独给自己授学的那个宋太傅,一首词跟念经似的读让几十遍,摇头晃脑,拖腔拐调,常常弄的自己昏昏欲睡,全无半点学习兴致。更可气的是那老头还喜欢跑到母后跟前拐弯抹角告自己小状,诉苦说自己无能,不配为师,惹得母后心气不顺,训斥自己不思进取,荒诞学业。
元程这几天想逮个机会见见温惟,再跟她聊上几句才好。
正琢磨着,眼下机会就来了……
按礼制等级规定,凡朝中三品以下官员入宫参加重大寿宴者,皆入座偏厅,能出入正厅的人都是皇亲国戚、三品及以上达官显贵。所以以温惟五品秘书监理正的身份定是不够资格,既然入不了正厅,自然就无法近距离亲见宴席的主人公,只能隔着几扇宫门远远眺望几眼。
元程笑嘻嘻地提议道“母后,寿宴那天,可否邀请温理正来正厅参席,一来,此次她献计平定湖南叛乱有功,二来,她与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