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还听后宫菁太妃来炫耀,说自己那傻乎乎的儿子自从去了太学见了温惟,学业水平突飞猛进,一口气能把庄子诵背好几章,还会融会贯通引用小典故,这还不算,又听说闲暇之余温惟还教他们下军棋、玩沙堡模拟战。
方才见温惟现身,内心一阵雀跃,待会儿散席定要跟她聊上几句,向她好好取经,说不定所得所学,如露入心,醍醐灌顶……
亥时已过,盛大热闹的宴会终于归于平静,歌舞升平,美酒佳人,众官员们不胜杯柖,尽欢而散,一直在身旁嘀嘀咕咕没完没了的元昱也终于被侍者唤了回去。
温惟本想与众人一并退席,又想到今夜自己无故迟到于情于理确有不妥,还是决定上前当面请罪。
于是大步盈盈走上前,躬身低首向坐于殿上的三人行君臣之礼。
”拜见陛下,吾皇万福金安。”
“祝太后千岁日月长明、富贵万年,寿富康宁。”
“恭迎摄政王回朝,祝侯爷万/□□程、宏图大展”
温惟言语从容稳重,举止优雅,大方得体。
元程忙让其免礼起身,温惟并没有立刻起身,一脸歉意道:“今日逢太后与摄政王盛宴,且受到陛下盛情邀约,微臣惭愧因一已私事误了喜宴大好时辰,礼数不周,实乃微臣之过。”
“快快起身,能来就好。”元程赶紧让温惟免礼,心中已没了怨气,早就不把温惟迟来的事放在心上。
昔太后盛装华服,笑容满面,心情大好,摆了摆手“起来吧,你人既已来,又差人送了贺礼,此等小事无需自责。”
正说着,又转眼看向对面的李荣赈,忙介绍道:“其右,这便是节度使温大人千金,秘书监理正,温惟”
其右是摄政王李荣赈的表字
李荣赈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容,神色肃整,语气温和:“久闻温大人之名,今日得见,别来无恙!”
温惟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感觉李荣赈的话不太对劲,来不及细想,忙回话:“不敢担此大名,微臣惶恐。”
温惟立身而起,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元程左手边的李荣赈,他肃然危坐,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审视着自己,那眼神让温惟感到略微不自在,只能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尽量不看他。
“舅母——”
一个轻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踏着欢快矫健的步伐走到近前。看了眼立在殿下的温惟,接着眼前一亮,惊喜地叫出声:“是你!”
温惟转头一看,熟悉的奇装异服,还有满头的小辫子,这不正是那日在东市遇到的热心肠的小郡主,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