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当时还没进西市的门就折返回宫了。
灯笼自然是没买成的。
徐晏想了想,她应当是极喜欢这些小玩意,否则去年也不会为了这个缠磨他一路。
赵闻看他站在这半天不说话,有些等不及了,便拿出褡子准备数钱,准备买回去给妹妹玩。
还没将褡子打开,徐晏一句话便打断了他所有的动作:“这个花鸟灯我要了。”
……
顾令颜吃了一碗香香软软的蟹黄饭,还有几根鲜嫩的粉煎骨头。
桌上大多数菜都是螃蟹的,她没敢多吃。
一盏温热的雪霞羹用下,浑身都熨帖了。
连日来的烦闷也随着这一顿的饱食,消散了许多。
顾容华问她:“阿姊还要吃吗?”
顾令颜已经饱了,但见她手里举着一壳子剥好的蟹肉和满满当当的蟹黄蟹膏,还是没好意思拒绝。
才刚用完,楼下传来众人起哄欢呼的声音。
今晚用来做彩头的一批花灯已经拿出来了。
几人站在阑干处看下面。
繁云楼大堂里人头攒动,只能依稀看到几盏花灯被人群围在中间,顾令颜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兔子花灯。
去年中秋时,她也想要个类似的兔子灯,想叫徐晏带她去荟仙阁买。
但她刚说完要什么样的,徐晏就回去了,她后面在荟仙阁看到了,没买。
一直记到现在。
不大一会,朱良济派人上来说,今年要比的是作画。
“这我可不大行,没法子替你赢回来了。”朱修彤望着顾令颜叹了口气,摊着手说,“你知道我最不爱画画的。”
用来做彩头的灯虽多,但参与的人也多,更别提是在人才济济的长安城。
顾令颜的目光一直放在兔子灯上,没有挪开过,闻言轻声道:“我还挺想要的诶。”
朱修彤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见顾令颜已经提着裙摆往楼下走去。
几人急忙跟着下楼,朱修彤想喊住她问,一时间竟没追上。
“你忘了阿颜会画画的?”崔芹扯着她说。
顾家人皆擅丹青,顾令颜也不例外,从小便跟着祖父顾审学这个。
顾审为人严苛,对旁人往往不假辞色,几个孙子幼时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却没少夸过顾令颜的画有灵气。
她七八岁时画的一副枯荷翠鸟图,被顾审拿去同僚面前炫耀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