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能过去那边的无一不是有背景的,根本轮不到寻常出身的侍卫。这次的一群,没几个家里是叫得上号的。
顾令颜又道:“还少了藕荷、鸦青这几个颜色,先试试能不能调出来。若是可以就不用买了,反正用的也少。”
“阿姊!”顾容华提高了音调,“我同你说事呢!我说肯定是有人要下手害太子。”若是太子自个受了伤,她还能幸灾乐祸一会,事关顾令颜,她又笑不是出来了。
她天天着急上火,当事人竟然直接无视了她的话。
“我知道。”顾令颜停下手中动作,容色淡淡,“别跟我提他了。”
从前听到和徐晏有关的事,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即便不插话,光是听人说,都能带着笑听很久。
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听到了。
顾容华张了张口,嘟囔道:“不提就不提。”
“好了,乖。”顾令颜揉了揉她的发顶,“前几日说想要我画落日图,我那天画的不够好,等回去后再给你画一幅?”
顾容华得寸进尺:“不要了,我们去白鹤观玩,画幅银杏的好不好。”
顾令颜顿了顿,指尖顺着她柔软的发丝滑落,停在半空中,复又收拢成拳。
去年中秋后,她去过一次白鹤观,遍地的金黄萧萧而下,人走在那,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白鹤观在长安声名远扬,她缠着徐晏想去。当时以为他也乐意,现在看来应当是被她缠磨烦了,兼之贵妃说和,徐晏才终于应下。
她在观里等了一下午,傍晚时分,赤色笼罩大半个天际,庭院遍布暖色金光。
徐晏终于在这片金光中出现,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乌色瞳仁毫无波动。
“看完了没?逛够了就回去。”甫一到白鹤观,徐晏便对她说。
“还没呢,你再陪我走走好不好?”她望向徐晏,语调软软的。
她没说的是,他来之前她压根就没心思逛,满心满眼都在想着他何时才能到,连白鹤观有多大都没弄清楚。
徐晏解下大氅,暖黄的光洒在他身上,冷峻的面容却一片阴翳,眸色深不见底:“孤是过来接你回长安的,若是不想回去,今晚大可在观中客房住一宿。”
“要是嫌观中简陋,你们家在附近还有别庄,你也可以过去。”
他很少在她面前自称孤,也很少说这样多刻薄的话。
大多时候是寡言少语、声调慵懒闲适的。
顾令颜以为他是因政事缠身,才心情不好、声音冷硬,跟她说话的语气也冲。
她还是跟着徐晏回去了。
后来才知他对政事完全是乐在其中,宁愿待在东宫处理一天的政事,也不愿出来陪她一会。
他肯来这一趟,完全是因为已经应承下的事,不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