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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知道了。”徐晏姿态慵懒,淡声道,“你且下去,河西的公文已经批完了,一并带下去。”

    侍从走后,他略显疲惫的阖上双眸,眼中的疲态前所未有。虽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他第一次等她。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顾令颜在等他。在白鹤观,是她在等他;出去外面坊市时,是她在等他。就连他的生辰,也是她进了宫以后,在清思殿或东宫待着,继续等他抽出空闲来。

    俩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是他生辰,宫中设小宴,顾令颜作为顾侍中的孙女参加。后来的每年生辰她都会来东宫,她说:“既是你生辰,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当然想要进宫来找你了。”

    他并没有当一回事,最开始只觉得有点意思,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可等他都已经习惯了,她却不来了。

    明明这么多年从未间断过的。第一次主动等她,却是没料到的结果。

    一股无名的火忽然窜起来,瞬间就蔓延至全身,心头被灼烧得隐隐作痛。他抚了抚心口,那里现在像被针扎缓缓过一样,蜷缩在一起的疼,浑身的血液像要凝固。

    这些天他无意间问起才知道,他许多用惯了的东西都是顾令颜送的,大多都是她送的生辰贺礼。包括那天被他给摔碎的镇纸。

    顾令颜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来着?他眼中泛起了几分迷离。

    赵闻入内打断了他的思绪,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轻声道:“殿下,那方镇纸做好了,将作监送来给殿下过目。”

    锦盒轻轻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方蓝田玉镇纸,在烛光映照下,隐隐流淌着光泽,亮得惊人。将作监的人手艺很巧,不光将镇纸做的跟先前那个一样,连材质都寻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蓝田玉来。

    看上去很是完美无缺。

    徐晏笑了一下,忽而想起顾令颜前年送他时,也刚好是他的生辰。他伸手拿起,左右翻看两圈,找不出丝毫的瑕疵。

    “你觉得跟先前的那个比呢?”他淡声问赵闻。

    赵闻一脸的疑惑,顿了片刻方道:“臣觉得,同先前那个并无二致,都是一样的精巧可爱。”这两个有区别吗?还是因为他眼睛不好,看不出来?

    临走前又看了几眼,赵闻头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神。

    徐晏的脸色淡了一点,意兴阑珊地将镇纸放在案几上,没了先前的那种期待感。

    他忽而想起来了,顾令颜的生辰在五月。因是恶月,阴雨多虫蚁盛,众人出门的少,她也没怎么好好过过生辰。

    只是每年到了五月时,总会有人提醒他:“顾娘子的生辰快到了,殿下要送什么礼物?”

    他向来都是直接让人看着安排,唯有今年的礼物是他兴致来了,亲自从库房里头拿的一幅画。

    已经大半年过去,徐晏至今都还记得顾令颜拿到画时,唇边笑靥点点,眉眼秾丽若海棠。他被顾令颜笑得晃了一会神,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