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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令颜掀起眼皮,冷冷瞥了他眼,又低下头行礼。

    地上都是雨水,徐晏怕她沾湿了衣衫,急忙将人扶了起来,没让她行完这个礼。

    “师傅身体可还好?”他又问。

    徐晏身量高大,出书房的这条小径又窄,顾令颜的去路完完全全被他给堵死了。便只得扬起脸,淡声道:“尚好。”

    还带着些鼻音,朦朦胧胧的,黏滞模糊。

    幸而几道雨丝斜打在脸上,眼中的氤氲雾气也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湿漉漉的清透眸子,因用力咬过而殷红的唇,衬得一张鲜妍如画的脸愈发靡丽。

    她正在仰头看着他。

    徐晏顿了片刻,哑着嗓子问:“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殿下无需怎么做。”顾令颜侧首避开他的眸光,垂下眼帘:“殿下是太子,令颜不敢生殿下的气。”

    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面对一国储君时,又如何敢生他的气。

    所能做的,唯有远远地避开。

    这就是还在生他气的意思。

    心口酸胀酸胀的,一股莫名的情绪翻了上来,徐晏盯着她瞧了会,紧绷的面容上带了些无措。

    她这么一张靡丽冷脸,将他来时滚烫翻涌的心绪,浇了盆水下来,霎时凉透了。

    被他一错不错的看着,顾令颜胸口闷得慌,举伞的手忍不住颤抖,低声道:“殿下若要探望祖父,自行进去便是。令颜还有事,就不带殿下进去了。”

    说罢,她便要绕开徐晏,朝外走去。

    徐晏往旁边挪了步,想将她拦住,哪料顾令颜直接走了种山茶的泥土,没给他拦她的机会:“殿下进去吧,祖父病中还在等着。”

    是小跑着离开的,树枝将衣衫轻轻勾了下,挂了个小口子。

    青衣小童到了门口来请,徐晏也没立刻进去,反倒是在那呆立了会,想起了她氤氲了水汽的眉眼。

    那分明不是水雾,当是她刚才涌出来的眼泪。

    徐晏心里泛起阵恐慌,难道见到他就这么令她绝望,甚至直接哭了出来?

    手心传来阵刺痛,徐晏抬起来一看,发现里面卧着根木刺。伞柄上光滑泛着红漆光泽,并没有破损。刚才这只手曾扶过顾令颜一下,应该是那时从她手上带下来的。

    是她手受了伤?

    她小时候很是娇气,哪怕是蹭红了下肌肤,也要抽抽搭搭好一会,还要边哭边说自己没事,让人不要担心。那时他最不喜欢她这个鬼样子。

    现在却又恼火,她明明受了伤却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