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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五兄,这……”顾令颜眉眼轻垂,眼睛一直放在那个“宋”字上。

    朱良济知她所想,便笑道:“再如何名贵的笔,也是给人用的。”他将漆盒递了过去,“你且放心,不是白送你,彤娘总说你的画好,还要劳烦你画了之后,送我一副。”

    良久,顾令颜终是将画给接了过来,含笑应道:“好啊,要是我画好了,定然送你。”说着,她又忍不住笑,“都是阿彤和容容总在外面嚷嚷。到今日,我都不知道欠了多少人画了。”

    宝兴寺后院的红梅已经开了一小片,在辉光映照下,仿佛一团暖融融的火。

    顾令颜倚着根树干瞧了一会,昨日碰到太子后的那股子郁气,一下子便舒缓了下来。

    ——没必要为了别人烦心。

    “阿姊,你瞧这一枝好不好看?待会咱们回去了,我放你房里。”顾容华折了一小枝红梅,转过头看她。

    少女拈花而笑,鬓发上也落了几瓣绯红。

    顾令颜跟着笑了会,心情好了起来,也扬声道:“好啊。”

    “你若有空,今日就在这画一幅红梅倒是不错。”朱良济在她旁边,轻声说了句。

    心底里计量了一下,顾令颜婉言谢绝:“不了,改日吧,我今天有些画不动。”

    幼时习画,是家里人都会,自然而然跟着学的,没费什么心思。

    因略有点天赋,祖父宠着她,将她的画拿出去到处炫耀,被人知道后走到哪都被人瞩目。年幼尚且不知掩饰,便为此沾沾自喜,想要得到更多夸奖。

    再后来碰上太子,因他夸过一两回,便想要画得更好。

    从那以后,她作画是下了苦功夫去练的,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今日好不容易有空出来闲逛会,她倒是懒得再画了,就当是给自己放松一日。

    本就仅仅是提个建议,知她这会不愿画之后,朱良济也没说什么,只轻声笑了笑:“那就改日再画。宝兴寺就在长安郊外,何时都能来得。”

    入冬以来,皇帝犯了数日的咳疾,前一晚不知是何缘故,更加严重,甚至到了喘两口气便咳一声的地步。

    因着皇帝病症久久不愈,朱贵妃晨起便派了太子前往宝兴寺,为皇帝祈福。

    身边跟了几个幕僚,嘴上叽叽喳喳,没一刻工夫是停歇的。

    “顾侍中刚病了不说,圣人又犯了旧疾,都到了年尾,竟出了这么多事。”

    “圣人每年入冬都得犯咳疾,顾侍中年纪也大了,都不算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