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愣神间,那行人已经跨马扬鞭,飒踏马蹄激起一层黄沙,绝尘而去。
没带半点留念,她分明注意到他了,眼中还带了些微讶异。
但却没回头看一眼。
哪怕是一眼。
待思绪回笼想要上前去追,却发现人早都已经跑远了,外面空旷山道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被针刺过的地方,又钻心的痛了起来,穿透进四肢百骸。
走了一段路,山腰上忽现一片竹林,一行人不自觉的勒马驻足,静听那阵风声。
“你瞧这个果子,漂不漂亮?”朱修彤手里握着个红果子,举起来笑问。
顾令颜偏头看了眼,轻轻颔首:“挺漂亮的,你哪来的?”
朱修彤兴奋不已:“是刚才寺里的人给我的,你要吃吗?”她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朵玉兰:“我在西北角摘的,送你呀。”
“你怎么对宝兴寺这么熟?”顾令颜有些疑惑。虽说是座大寺庙,但毕竟在京郊,又在山上。名气不算小,但来得人并不多。
偏还修建得格外华丽,各式摆设都精致得很。
朱良济手里握着缰绳,接话道:“我们幼时常来玩耍,同寺里许多僧人都熟悉。宝兴寺是我姑母二十年前所建,为圣人祈福用的,圣人还未登极的时候也曾去过。”
顾令颜惊了一瞬:“替圣人祈福所用?我们进来,会不会……”
她想起刚才那匆匆一瞥,心底便信了这个原因。
“不妨事。”几人休憩够了,重新往山下赶,朱修彤骑在马上转头道,“姑母当初修建时就说了是为丈夫祈福用。却没禁止旁人来礼佛,说是人来的多些,更显虔诚,以免太过自私霸道,反倒不美。”
从宝兴寺回来,朱修彤没直接回去,反倒是说还要到顾家住几日。
朱良济不怎么管这些小事,便随她去了,只平静将人送到顾府门口。
前几日一直在下雨,忽的放了晴后,地面干净,周遭也都清爽,像拿了布仔细擦拭过。
顾令颜搬了张小榻出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顾容华叫人拿了桌案出来,铺了纸,说要作诗。
朱修彤笑她作的诗意境不行,俩人拌起了嘴。
顾令颜没理会俩人,闭着眼靠在榻上小憩。浅金色的光洒下来,将她整张脸映照得愈发透亮。
只一眼,就让人沉溺其中。
顾容华最后没作诗,改为替她画了幅小像。
画完后,很是得意的拿去给人炫耀:“你瞧我画的如何,是不是很传神?”
朱修彤仔仔细细看了会,难得的点了点头:“还不错,竟让人不敢相信是你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