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外面没有追兵,守城的将士也没急着给他们验明身份,而是打算将顾证叫过去辨认。
太子上次不还来过他们镇?既然如此,他们镇将肯定是识得太子的。守城士卒相对额既然如此还验什么验,直接叫过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顾证刚在打呵欠,听到这句话,硬生生将自己打了一半的呵欠憋了回去,也来不及听士卒后半句话,直接往外冲去。
因跑的急,也被门槛给绊了一跤,所幸没摔,只是踉跄了几步又稳住了身形。
删丹城的数丈城楼上,顾证从女墙凹陷处探出头,眯着眼睛看向下方。十余骑正在下面来回打转,时而抬头望向上面城楼。
领头之人的一身玄甲没几处完好的地方,有的地方还淌着血,身后战袍早已残破不堪,骏马不住地从鼻孔里喷着气,身子有气无力的,早已不复先前的高昂矜贵。
顾证扯了扯唇角,哂笑了一声:哟,还真是太子?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他这副如同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顾证有些想笑,但一想到这是在前线,又忽的笑不出来了。
“速速开城门,放太子殿下进来。”顾证无心再欣赏太子的狼狈,大手一挥,让人将城门放下,亲眼看着太子一行人进了城,方才转过身往下走。
走下城楼,尚且还站在那道道台阶之上时,他便看到太子领着一队人马进了城,不由轻啧了一声:“殿下这是打哪来?”太子这段时日辗转诸城、行踪不定,每他倒也不清楚究竟去了哪。
徐晏撇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番和危急。”突厥不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连夜赶路从外绕过了高越原,剑指番和。
顾证差点一头从台阶上栽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徐晏跟前,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大约两三万人,具是精兵。”徐晏神色凝重,手指勒紧了缰绳,用力到指节泛着一片白。同他一块出来的约莫有三十多人,一半跟着他来了删丹城,一半去了高越原。
一行人身上都带着伤,马匹全都累得直喘气,顾证不敢耽搁,先让人将众人领下去洗漱,又叫了医士出来。
直至到了厅堂里时,顾证方才问道:“殿下既然是从番和来,应当是见过我六哥吧?他可还在番和?有受伤么?”从前线大营退下来后,沈定邦一直镇守在番和。
徐晏手里捧着杯热水,胳膊上绕了圈白纱,虽正是天热的时节,但他从番和一路拼杀出来流了不少血,手脚都是冰的。他转过头看了眼顾证,淡声道:“胳膊上中了一箭,应当死不了。”
边关的城墙修建得都很坚固,轻易攻不下来,顾证也不是太担心这个问题,只问道:“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徐晏闭了闭眼,淡声道:“大概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