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里带着好奇,一双澄澈的杏眸亮得惊人,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缓缓翕动,仿佛一只山林间四处观望的小鹿。
然而众人的脸上全都是尴尬,有低下头看自己的裙摆的,有颤巍巍拿起酒盏掩面装作饮酒的,还有呆坐在那佯装看风景的。
“她们在说殿下刚才处置谢琳,是否是因为你。”朱修彤淡声说。
“这样呀。”顾令颜拖长了音调,轻声道,“她做错了事,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是因为我被处置呢?”她将话题转到了谢琳被处置的缘由上,而非太子为何要出面处置。
众人支支吾吾半天,没人答话,更是因为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
谢琳在宫中无故啼哭、故意装作受了欺负、将花灯扔下水、背地里说她人坏话,同顾令颜,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以后诸位还是莫要再说这些话了。一句话多传几次就变了味道,到那时候,岂不是变成了太子是非不分的处置人?”顾令颜仍旧是挺直着背坐在那,声音清脆悦耳,脸上的浅笑恰到好处。
她给了个台阶,一群人急忙给抓住了准备顺着下来,忙道:“阿颜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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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出来,回府的马车上,顾令颜推了推靠在自己身上的顾容华,柔声问她:“你的脚怎么回事?还疼不疼?”
她都已经竭力做出没什么事的模样了,怎么还是被阿姊给看出来了?顾容华疑惑地眨了眨眼,抱着顾令颜的胳膊说:“没事没事,阿姊你怎么知道的?”
顾令颜应了一声:“哦,我在榆林看到你了,见有人给你送了药,我就没去找你。”
顾容华有些懊恼的啊了一声,随后说:“我本来嫌吵,想一个人走去那边静静,谁知道被树叶盖住的地方有个坑,就把脚给崴了。幸好他过来,帮我拿了点药膏。”
顾令颜缓缓点了头,正要说话时,车架缓缓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几道爽朗的笑声。
这笑声太过于熟悉,几乎是在传入车厢的一瞬间,顾令颜便掀起了帘子,喊道:“三哥!”她眼睛亮晶晶的,盛着万千的星子。
顾证笑着上前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在她要发怒之前又赶忙松开了手,笑道:“我给你带了许多羊脂玉回来,可要看一看?”说着,他又对顾容华说,“容容也有份。”
听到这儿,若不是头顶是车厢,顾令颜差点跳起来,她不住地点了头后,拉着顾证去了青梧院。
顾立信站在后面看着几人相携着匆匆忙忙跑进门,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匣子,暗骂了一声顾证,想着居然被他给抢了先。
明明没自己带的分量多、成色也不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