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冲她来的。
那人似乎是在警告她,想让她看看蔡郢的下场。
在脑海里迅速过了几个人选后,浔阳脸上浮现起几分痛苦的神色,惊骇道:“是阿耶吗?”难道阿耶知道了些什么,这是在警告她?
卢驸马有些明白不过来,他颇有些疑惑地问:“可圣人为何要如此……”在他印象里,除去武陵公主外,浔阳公主一向是圣人最宠爱的女儿,甚至爱屋及乌到对他这个女婿也很大方。
以他的资质,倘若不是浔阳的驸马,根本做不到今日的官职。
她做的事大部分都是瞒着卢驸马的,他的性格不适合知道这些事,浔阳苦笑道:“因为我犯了他的忌讳。”可她怎么知道老二会那么蠢,能被一个画杖将眼睛给戳瞎?
她当时只是想将老二弄断一条腿,顺带让太子坠个马,而后顺理成章的将事情嫁祸给太子。
可哪能想到,太子压根就没去球场,最后竟是她阿弟受了重伤。
皇帝将蔡郢的人头送来,是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主动认罪,还是想让她下次莫要如此?哪怕是这么多年的父女,浔阳也不能完全摸清楚皇帝心里的想法。
但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浔阳略微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待重新睁开后,仿佛下了一层决断。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是夜长梦多。
“公主,那咱们该怎么办才好?”经过卢常远的事后,卢驸马本就是个胆小的,现在更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浔阳往日里虽喜欢他温柔小意的模样,但她现在心里纷乱如麻,压根就没有什么心思去哄。她挥了挥手说:“你带着人将卧房清扫一下,咱们今晚去厢房住,我先去洗个澡。”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该要做个决断。阿耶他想要自己所有的孩子都能活,他将老二过继出去,让他再没即位的资格,何尝不是在保护他?
但他却没想过,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们这些人之间早就已经是你死我活,如何还能按照他的想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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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一晚,皇帝是歇在清思殿里的。
次日一早上起来,朱贵妃替他穿上了衣物、系上革带后,望着他笑了一声:“圣人今日如此盛装打扮,倒让妾想起了初见圣人的时候了。”
徐遂忍不住朗笑了几声,他低头捏了捏朱贵妃的脸颊,温声道:“怎么就越来越会说话了,朕可记得你从前,让你对朕撒个娇都像要了你的命一样的。”
“人总要学会变的,跟从前比起来,圣人不也变了吗?”朱贵妃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温声问:“时候不早了,待会还有群臣要来朝见陛下,先去用朝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