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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证脸上带了些局促,他有些不安道:“祖母,我去河西只是想像从前三叔一样,能够守卫河山。若是因此让祖母担心,那我以后留在朝中就行了。”

    杜夫人一下子被他给逗笑了:“我只是让你保护好你自个罢了。出将入相是这全天下人都追求的事,你有这份志气,家里又怎会拦着你?你祖父年轻时伤了身体再上不得战场,也是他这辈子的遗憾。”

    大齐文武官职并不分明,出外可为大将,入朝可拜宰相,是这全天下官员最高的追求。

    顾证一双眼睛蓦地亮了一下,他急忙行礼道:“多谢祖母。”他这个礼行得有些急切,又没拄拐杖,整个人差点栽倒下去。

    顾令颜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温声道:“三哥,你小心些。”

    顾证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应下,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他这个年纪的男子重量可不轻,顾令颜不过扶了一瞬就有些遭不住了,眼见顾证还没起来的意思,她没好气道:“还不快起来?我看你是想累死我。”

    顾证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大半的重量都是顾令颜在支撑着,他急急忙忙的扶着墙站了起来,自个撑着拐杖站好了。

    整个祭祀走下来,时辰已经不早了,众人一块在正院说了会话,用过午膳后杜夫人说自己要回去看会书,让众人自己去玩。

    冬至傍晚的宴会上,由皇太子领头,众臣依次给皇帝称觞献寿,黄门侍郎又呈上天下各大郡县献上来的祥瑞,各种奇珍异宝令皇帝忍不住微笑起来。

    整个场面一派和乐融融,皇帝甚至还有了闲心同太子等人说笑,燕王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只伤了眼睛,并不碍于行走,故而今日也在筵席上。

    而越王还在宫中养病,皇帝心疼他,并未让他出席。

    “这道炸鹌鹑不错,应当是你大兄爱用的。”皇帝偏头同太子说着话,声音柔和带笑。

    徐晏微微颔首:“既如此,那阿耶不妨派人给大兄送一些去?”

    他这提议直接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便立马颔首应了,派了几个侍从将菜肴端去越王所在的宫室中。

    酒过三巡,众人的眼中都带了几分迷离,皇帝饮尽了杯中酒水后,淡声道:“等今年过完年,老大几个就该去封地了,四郎也快成亲了,到时候跟着一块去吧。”

    只是一句状似随意的话,却险些惊倒了底下的众臣。

    皇帝终于舍得让他的宝贝儿子之藩了?终于不把他儿子硬要留在京城了?

    众臣一时间有些恍惚,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徐晏手里握着杯盏,看着上首的皇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决断很好,可惜有些晚了。

    今日想要他死的人可不少,浔阳被那颗蔡郢的人头逼得按捺不住了,老大也被伤痛给折磨得死去活来。但跟那堆兄姊比起来,他可没打算让皇帝现在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