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总是这个样子讨人厌。”顾令颜哼了一声,抠着他衣衫上的赑屃暗纹,“以后你不许再来了,待会我阿姊肯定要说我。”
少女的声音天生带着柔软,像是一只小猫爪子,挠在人的心尖尖上,让人心里痒极了,想要一把抓住的时候,那小猫爪却又飞快的跑开。
“不怕,待会我去跟她说。”徐晏低声安抚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得以更顺当的靠在他怀中。
门外又响起了叩门声,比起刚才那阵动静,此刻便是狂风骤雨一般,急促敲打着门扉,用以提醒房中二人。
顾令颜脸色一红,推了一下徐晏,旋即从他身上下来,在矮榻上背对着他坐下。
徐晏眼底带笑,起身过去揉了揉她的发丝,又替她将微微散乱的衣襟整理好,随后便打开了房门,看向门外的人。
看到屋中俩人衣衫完好,无论是矮榻还是帐幔都没有丝毫的凌乱,顾若兰暗自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徐晏:“陛下,早已经过了一刻钟了。”
徐晏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有几句话想同阿姊说。”
房门再次被阖上,顾令颜呆呆的坐在那,心不在焉的伸手摆弄着棋局,能隐约听到堂屋里俩人的谈话声。
一个不注意,棋篓翻倒,黑子散落了一地,墨玉棋子滚得屋里到处都是。
也不知俩人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但顾若兰进来后,却只是神色自若的同她继续刚才的棋局,并未提起那件事。
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直到俩人下完棋收拾棋子准备安寝时,顾若兰方道:“他这回对你可谓是上了心,只是你自己可得想好了。那位,毕竟是皇帝。”
顾令颜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句是。
顾若兰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颜颜,你也别太拘着自己了。总归已经定了要嫁他了,倘若你还没能完全放下,那不妨可以再试着信他一次,人这一生,也就只能年轻这么几年。”
“阿姊。”顾令颜抬头看她,忽而问,“你当初,为何会选择姊夫呢?”
“我当初啊……”顾若兰想了想,唇边挂着一点笑意,“因为当初就属他对我最好啊,我不缺嘴上说喜欢我、各种给我献殷勤的人。像他这样什么都不说,默不作声对我好,又恰巧是表兄,选择嫁他则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顾令颜的神色有些怔忡,虽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徐晏如今却是是对她最好的人。
几乎是好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好到她稍微一不高兴,他便心慌。
她已经定下了要嫁给他,早上临轩命使时,诏书都已经当着群臣的面宣读过,使者今日也大张旗鼓的来了家中纳采问名。除非让他撤回诏书,再没有了反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