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那天发生之事,她窘迫得无地自容,默默祈祷他早已将她抛诸脑后。
荣昌王世子正与时维交谈,冷不丁看到她异彩纷呈的表情,微微一怔,不禁有些好笑。
时三娘这妹妹与她还真是截然相反,前者言行举止滴水不漏,后者却把所有心事都袒露无遗。
时绮觉察到他的目光,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好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传来,参加比赛的贵公子们策马入场,荣昌王世子移开视线,她松了口气,也赶忙正襟危坐,将注意力投向前方。
两队各有五名成员,分别穿着红色与蓝色的衣服,杨氏倾身凑近时绮耳边,低声介绍他们都是哪家子弟。
时绮认真记下,庆幸今日阿嫂也在,否则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和兄长共处。
突然,她被红色队伍中的一员吸引了视线,那人戴着面具,身形比周围同伴显得瘦小,骑在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上,姿态格外养眼。
杨氏刚好说到他:“那位骑白马的是英国公府家仆,别看他外表瘦弱,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英国公府……家仆?
时绮皱了皱眉,其余皆是有头有脸的公子王孙,怎会让一个下人和他们同台竞技?
而且不知是否错觉,她竟从他身上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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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慕濯将一块木质名牌放在桌上:“曲将军,您可认识此人?”
英国公定目一看,讶然道:“此人与老臣有袍泽之谊,只是后来断了音讯。殿下,他如今……”
话音戛然而止,他本想询问昔日战友是否在岐王麾下,但又觉多余。
此物于他并不陌生,士兵乃至将领都会随身携带,倘若不幸马革裹尸,便可用来辨认姓名。
“请您节哀,他已经过世了,两年前在与北夏的作战中阵亡。”慕濯凝视名牌上干涸的血迹,轻声道,“他自言祖籍杭州,年少时与您和林将军情同手足,可惜造化弄人,他背井离乡,辗转来到灵州,至死都没能再见您与林将军一面,林将军牺牲之后,因北疆战事吃紧,他军务缠身,也一直没能回去看看。”
英国公神色伤感地闭了闭眼睛。
“临终前,他请求我将他的遗物送回故土,再替他给林将军上炷香。”慕濯用余光留意着他的反应,表面却仿佛恍然未觉,“但没有陛下的应允,我无法擅自去往杭州,而且我与罪臣苏氏存在血缘关系,林将军应当也不愿看到我。所以我将东西转交于您,望您为他达成最后的心愿。”
说罢,他把另一样物品置于桌案。
是块残缺不全的玉佩。
“这是……”英国公难以置信,“是当年老臣三人结拜兄弟时的信物,我们各持其一,拼凑起来便是整枚玉佩。多谢殿下,老臣定会替故友完成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