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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桂沐浴更衣过后,逐渐平静下来,主仆三人心照不宣,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们将前后两次买回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各自分工,开始实行时缨的计划。

    忙到傍晚,青榆去给膳房传话,回来的时候神情略显焦急,频频对时缨使眼色。

    时缨随她行至屋外,青榆低声道:“娘娘,安国公夫人登门求见,您看是否……”

    预料之中,时缨一派淡定:“你和丹桂留在这,我去会会她。”

    说罢,便看到慕濯推门而出。她对他点点头,与他一同前往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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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内,林氏面色颓然、双眼红肿,顷刻间仿佛老了十岁。

    望见两人,她忙不迭起身行礼:“岐王殿下,王妃娘娘。”

    时缨冷眼旁观,没有搀扶。

    待她做完整个动作,慕濯才不紧不慢道:“安国公夫人不必客气,请坐。”

    林氏依言坐下,抽噎道:“请殿下恕罪,臣妇……臣妇有些话想单独与娘娘说……”

    “有什么话是我能听,岐王殿下不能听的?”时缨淡声打断,“夫人无需拘礼,但说无妨。”

    林氏不敢相信她竟这样与自己说话,瞪大眼睛:“阿鸾,你怎能……”

    “请夫人注意言行。”时缨漠然道,“莫非您和令郎一样,视礼仪尊卑为无物吗?”

    林氏脸色一白,没想到短短数日未见,女儿已与从前判若两人。

    她以为时缨只是与时文柏闹矛盾,心里还有自己这个母亲,可她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话音都仿佛带着砭肌刺骨的寒凉。

    念及来此的目的,她心中万分屈辱,哀求道:“娘娘,请您可怜可怜臣妇,当着殿下的面,臣妇……臣妇着实说不出口……”

    “既然如此,那么夫人就回去吧。”时缨起身便要离席,“我乏了,没心情与您掰扯。”

    “娘娘请留步!”林氏急忙挽留,只得深呼吸,按捺奇耻大辱,声如蚊呐道,“臣妇管教不严,致使犬子无状,冲撞了娘娘,实在罪该万死。娘娘要打要罚,臣妇不敢有怨言,可是……可是您怎能……怎能下此狠手?犬子……犬子现在这副模样,后半辈子该怎么过?娘娘,您……”

    “他意图侵犯丹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后半辈子怎么过?”时缨的火气瞬间被她的言辞点燃,她胸口急剧起伏,虽努力维持表面平静,语气却冷到极致,“他仗着安国公府权势滔天,就可以在外欺男霸女,随意践踏旁人的尊严与性命吗?既如此,就别怪我以牙还牙,您与安国公养而不教,我便替你们行父母之职,告诉他‘是非’二字作何写!”

    “臣妇不敢!请娘娘息怒!”林氏慌忙跪下,内心苦不堪言。

    长子被伤了命根,大夫们回天乏术,称他以后都无法再人道。

    因是在闹市中出事,围观者众,消息不胫而走,杨家那边也已经知晓。

    杨尚书父子怒不可遏,觉得自家九娘的脸面也被丢尽,立刻打上门来,接走了杨氏和她一对年幼的儿女。

    时文柏再次被气昏过去,安国公府乱作一团,只能由她厚着脸皮前来向时缨求情。

    “令郎得此下场,实属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时缨收回视线,不想再看她,“我要说的就这些,夫人不服,便进宫禀报陛下,请陛下出面裁决。如若陛下判我受罚,我也绝无半句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