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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清冷孤高的模样不复存在,仅剩意乱情迷之际的妖冶与诱人。

    时缨怔怔地与他对视半晌,触电般垂下眼帘。

    胸腔内有什么东西急促跳动,似是要破膛而出。

    许久,慕濯轻声打破沉寂:“抱歉,我只是为了让你……”

    “你……”时缨忙不迭截断他的话音,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冒出一句,“你学会了?”

    慕濯怔了怔,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不禁好笑:“又不算难,多试试总能学会。”

    略一停顿,又道:“事实证明,我们上回那样只算作‘贴嘴’,而非‘亲吻’。”

    时缨:“……”

    荣昌王府的事已经过去两个月,现在想来,却依旧记忆犹新。

    她深呼吸,压下杂念,好整以暇道:“殿下还真是自学成才、进步神速。”

    慕濯礼尚往来:“教学相长,你也颇有悟性。”

    时缨:“……”

    她起身离去,被他拉住了手腕。

    慕濯见好就收,岔开话题道:“阿鸢,这是什么?”

    时缨看向桌上泛黄的旧纸,重新坐回原位:“殿下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从孟大郎夫人的一句无心之言中发现端倪,推测他豢养的舞姬另有来路?这些都是我收集到的‘情报’,原本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免行差踏错,现在觉得,或许可以物尽其用,为我们在京中做事提供便利。”

    她三言两语解释后,拿起另一摞簇新的纸张:“我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筛除过时和无用的信息,分门别类做成索引,以便翻看。本想明日给你,但既然你已经发现,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纸上的字迹清秀工整,还标注了些许谋划思路,再看原稿,横跨十载时间,落笔从青涩稚嫩、寥寥数语到行云流水、简明扼要,最初的信息渠道只有安国公一家和淑妃母子,至多是宫宴上的些许见闻,到后来,她的交际圈扩展到几乎全京城的高门大族,掌握了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十年如一日地记录着,未曾有一天间断,如此毅力,实非常人可及。

    但想到她写下这些东西的初衷,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七岁进京,便要学着讨安国公的喜欢,与庶弟庶妹们争宠邀功,以免安国公夫人和时四娘一并遭受冷落。

    八岁被扣上“卫王未婚妻”的帽子,更是言行举止不容出错,将家族的兴衰荣辱都担在了肩头。

    然而安国公和卫王之流从未留意到她的才思敏捷、以及她惊人的洞察力,一个把她当做光耀门楣的工具,另一个只当她是徒有虚表的绣花枕头,除了一张貌美无双的脸之外别无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