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缨扯起衾被蒙住脸,良久才重新露出脑袋,面红耳赤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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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濯走进隔壁厢房,正在整理衣物的万全和万康吓了一跳,刚要询问他有何吩咐,就听他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两人应声退下,却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分明是干净的寝衣,怎么才穿了一会儿就要换掉?
他们本以为岐王很快就会出来,但左等右等,里面却没有半分动静。
万全打了个呵欠,压低声音:“不会是殿下和娘娘闹别扭,今晚要在厢房睡吧?”
万康拧眉沉思,摇头道:“回来的时候还搂搂抱抱,怎会转眼就翻脸不认人?殿下的脾性你也清楚,娘娘更不似蛮横无理的女子,别乱猜了,殿下有事定会交代我们。”
两人在阶前并肩坐下,百无聊赖地抬头看月亮。
矮榻上堆放着清洗晒干后尚未收起的衣物,慕濯随手拿起一件,三下五除二穿好,将褪下的寝衣扔进一旁的水盆中。
他在桌边落座,不顾壶里的茶已经凉透,自己斟满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夜风从错开的窗缝涌入,许久,他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慢慢平复下来。
他自知并非圣贤,与时缨同床共枕这么久,对她不是没有任何绮念,但她不愿做的事,他怕伤害到她,绝不会强迫她分毫,加之驿馆条件简陋,他着实不想她忍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今晚却出了些许意外,刚才若非她及时抽身,他的理智险些就要失守。
幸而她未经人事,一个亲吻就羞怯难当,眼神躲闪,完全没有觉察出他的一反常态。
想到明早还要教她练武,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上赶着跟她亲近,究竟是不是明智之举。
好不容易抛诸脑后的画面去而复返,她穿着薄薄一层寝衣,藤蔓般依附在他身上,他从来不知,女子的身体竟能如此柔软。
他深吸口气,再度斟了一杯凉茶,犹豫还要不要回去跟她睡了。
最终,他还是推门而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佳人在侧,之前孤枕难眠的状态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万全和万康在门口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开门的声响,差点一跃而起。
岐王已经一阵风似的走过,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万康得意地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殿下和娘娘感情好得很,怎会莫名其妙分居?”
万全不由慨叹:“咱们殿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我希望他们能早点生几个小世子、小郡主,嘿,到时候别提会有多热闹。”
他们还记得当年崔将军犹在,他的孙子出生时,这座宅院里四处都是欢声笑语,岐王尚且是个半大少年,架不住崔家父子热情相邀,小心翼翼接过襁褓抱在怀中,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