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下的杀孽已无可挽回,唯有戴罪立功,免除更多无谓的伤亡,他见到舅父才会心安。
她思及梦中情形,剩余的话音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朦胧间,她缓缓靠在慕濯肩头,旋即就感觉到身子一轻,被他抱着走向屋内。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刚要抽身离开,就被她抓住手腕:“殿下,你要去哪?”
“我出去,让青榆和丹桂帮你换衣服。”慕濯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尽管婚期已经敲定,两人却一如往常,她沐浴更衣时他会回避,而他自己也只有换药的时候才在她面前褪去上衣。
时缨却没有放开,反手探到枕头底下,来回摸索。
那瞬间,慕濯神思一恍,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划过的画面竟是她拿出一把淬着寒光的刀,毫不犹豫地扎向她自己的胸口。
她抽出手,他立时便要去制止她的动作,但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腰带,绣着低调而精美的竹节暗纹,一瞧便知耗费了不少心血。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对上她洋洋得意的目光。
“之前我说要给你做条腰带,怎么样,喜不喜欢?”时缨说着,亲自上手比划了一番,“看吧,我就说我用手量得比尺子还准……”
醉意上涌,她晕晕乎乎, 半天没能系好,只当是他的外衫碍事,三下五除二脱掉,重新将腰带绕过去。
可惜她眼花手抖,这次又没能成功,慕濯按捺笑意,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不行。”时缨却固执地不给他,振振有词道,“我听说,做给心上人的腰带第一次定要亲手系,这样就能牢牢拴住你,再也不会与我分开了。”
心上人。
因为醉酒,她的嗓音带着几分低哑,有些飘渺不真实,如同一滴水珠坠入他的心湖,稍纵即逝,却转瞬掀起惊涛骇浪。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是她的心声吗?
他稍一失神,原本的腰带便被她解开,她却犹且没有停下,又将“毒手”伸向他的衣带。
她找不准位置,胡乱地摸来摸去,慕濯一把捉住她的手:“阿鸢。”
“怎么了?”时缨有些委屈,“你的衣服太碍事了,导致我总也系不上,你为何拉着我,你不愿意吗?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传说很可笑,不想跟我永不分离?”
“我求之不得,又怎会不愿?”慕濯啼笑皆非,“只是……”
“那就好,你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时缨忙不迭打断,继续跟他的衣衫作斗争,手上不停,很快就把他的襕袍褪去,旋即抽开了中衣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