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时绾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上,听闻通报,一个瑟缩,便要撑着起来行礼。
太子看到她雪白脖颈间的淤痕,忙派人去传医官,复而低声道:“怎么回事?你有何想不开的?难不成还在埋怨孤冷落了你?”
时绾摇摇头,泣不成声,任他如何哄劝,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太子思及什么,令宫人退下,表情复杂地问道:“弯弯,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
“没有……殿下,妾没有受欺负……”时绾毫不犹豫地否认,眼底骤然掠过的慌张却出卖了她心中所想。
“是不是……”太子深呼吸,“是不是……陛下?”
时绾浑身颤抖着,哭得愈发厉害,坐实了他的猜测。
太子脑中一片空白,闭上眼睛,转身背对她,许久才哑声道:“你……你怎么会……”
“是陛下逼迫,妾也没有办法……”时绾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道,“他威胁要杀了妾,妾不想死,只能从了他……可是,妾后悔了,您对妾这么好,妾却背叛您,殿下,妾已经不干净了,妾对不起您,着实没有颜面见您,您就让妾以死谢罪吧,妾来生再报答您的恩情。”
话音未落,便跳下床榻,扑向香炉。
太子忙不迭拉住她,被她一并带倒在地,摔得龇牙咧嘴。
他抱着她喘气,许久,神色间掠过一抹阴狠。
既然皇帝不仁在先,打压他的母族,还枉顾人伦、霸占他的爱妾,就别怪他不义了。
母亲说得对,储君有太多变数,唯有坐上那个位子,才能高枕无忧。
他轻抚时绾的头发,温声道:“弯弯,你想不想报仇?”
时绾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咬了咬下唇:“请殿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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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时绾再度接到皇帝传召,提着一盒糕点,来到约定的老地方。
太子的人就躲藏在附近,一旦她得手,便会立即冲进去控制局面。
她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泛起冷笑。
那天,太子让她一不做二不休,利用皇帝对她的宠爱取其性命,待他即位,就封她做贵妃,过个三年五载,牢牢控制朝政,就废掉正妻,册立她为皇后。
她信他才有鬼。
他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她委身旁人,实则再也没去过她的寝殿,连肢体接触都勉为其难,打心底里,还不是嫌弃她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