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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方嬷嬷觉得阿珠生得娇憨讨喜,只给她安排了后厨烧水的轻松活计。可那曹良喜记仇,暗自给阿珠换个个劈柴的苦活。

    阿珠无所谓,毕竟她天生力气就大。更何况这劈柴挑水的活她在家里也没少干,也不嫌多一回少一回了。在后厨悠哉过了一个月,小姑娘非但没被苦到,那是张小圆脸反而更圆润了几分,说到底这后厨的伙食属实不错。每日早上,阿珠能有两个青菜馅儿的大包子配一碗白粥,晌午和晚间也能有一菜一汤。再加上月底拿到的月例钱,她的小日子倒是能过得有滋有味,至少比在家里的时光过得舒心不少。

    可舒心的日子还没过多久,这糟心的日子便来了。

    这日阿珠劈完了柴,正坐在后厨的门槛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便见到混堂司的竹磬儿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手中的捣锤也是漫不经心地锤着衣裳。

    混堂司主要掌宫内沐浴事务,而其中的宫女则负责浣衣。

    后厨离混堂司不过隔着一条道,阿珠时常能看到和她年纪相仿的婢女勤快地捣衣。因着阿珠力气大,便时常帮衬着她们提了几桶水,而她们也愿意礼尚往来帮阿珠洗几件衣裳,因此阿珠与她们的关系倒是颇为融洽的。而在这其中,因为竹磬儿与她同住一房,所以阿珠与竹磬儿最为交好了。这会子见她面色不好,阿珠便寻思着上前关切几句。

    “竹磬儿!”阿珠从晾着的衣裳后面突然探出小脑袋,古灵精怪的模样吓了竹磬儿一跳。

    “哎呦!”竹磬儿被吓得惊呼了一声,发现是阿珠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阿珠,你可吓死我了。”竹磬儿埋怨,伸手气恼地掐了一把小姑娘的脸蛋儿。

    阿珠揉脸,望着竹磬儿微白的面色,疑惑道:“竹磬儿你怎么回事啊!丢魂了啊?”

    竹磬儿闻言脸色更白了,结巴道:“我…我没事。”

    “没事?你脸色都差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呢!”阿珠直接抢过竹磬儿手中的捣衣锤,帮忙捣起衣裳来,“你快去一边歇着,我来帮你捣!”

    竹磬儿见状拼命摇头:“不…不行,待会儿让良喜公公看见,他又得找你麻烦了!“

    竹磬儿说得没错,这个曹良喜向来记仇,就因为上次那事,他这一个月可没少找阿珠麻烦。还好阿珠天生力气大,干活利索得很,这才没落得什么把柄让他握着。不过作为东厂的内务公公,若是存心去纠一个劈柴丫头的错处,那还是十分容易的。

    “没事的,我就帮你一会儿,他不会发现的!”阿珠说着又看了看竹磬儿泛白的面色,“竹磬儿,你是不是昨夜守夜冻着了啊?”

    她们这些侍女每日都要守夜,阿珠也守过,差不多一个月会轮上个两次,昨夜轮到的就是竹磬儿。

    竹磬儿一听到“守夜”两个字面色更白了,忽然想到过两天也要轮到阿珠守夜了,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犹豫与挣扎。

    “阿珠,我有话和你说。”

    “你想说啥就说啥呗。”阿珠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