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便是你在混堂司当值?”那档头冷声。
“我、我……”竹磬儿害怕地哆嗦,牙齿上下打着颤。
“是我。”少女脆生生的嗓音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昨夜是我替竹磬儿当的值。”阿珠抬头正视面前的档头,一脸无畏。
“你替她当的值?”档头冷笑,“你又为何替旁人当值?”
“她昨天身子不适,我便和她换了当值的时间。”阿珠面上看似冷静,实则心口也是怦怦直跳,害怕得紧。
“好。”档头没说太多,只回头吩咐了一声,“将此人带出去。”
随后便有两人上来押走阿珠,竹磬儿只在一旁看着便已是吓破了胆,嘴唇颤抖,想要替阿珠辩解什么,可看到少女朝她微摇的头时,又后怕地咬住了嘴唇,只能泪水涟涟地望着阿珠被那群档头带走。
说白了,她就是怕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朋友被押走,她却连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
阿珠被这群档头带进了一处僻静院落,只见一四十岁左右,肥头大耳的男子坐于桌旁,满面油光,腆着那如妇人孕肚般的大肚子,嘴里还悠哉地吃着一旁美貌侍女亲自剥皮的葡萄。
直到此刻见到王吉祥,阿珠便知晓自己整日吐槽曹良喜是东厂最胖的话有多荒唐了。毕竟,比起王吉祥,曹良喜确实算苗条了。
见到阿珠进来,那肥硕的男子上下打量了少女一周,面上有些不满意,尖声尖气地冷嗤了一声。
“没趣!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还不跪下!”身后的人怒斥,接着便对着少女的膝窝猛踹了一脚,阿珠顿时趔趄地跪趴在了地下,磕头忍着痛道:“奴才见过厂督。”
“昨个儿夜里是你在混堂司的当的值?”王吉祥亲了一口身边的美貌侍女的小脸,漫不经心地问。
“回厂督的话,是奴才当的值。”阿珠小心翼翼道,只觉膝盖窝那儿突突的痛。
“你可以知本督为何要找你啊?”王吉祥又开始摸起了一旁一名清秀宦官的手,两眼眯着,一笑就是肥肉乱颤。
“奴才…”阿珠顿了一下,“奴才不知。”
“不知?”王吉祥咧嘴笑,“本督实在不想为难你,可本督也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所以只有你死了,本督才安心呐。”
阿珠听此言心中大震,只好开始磕头求饶:“奴才不过蝼蚁之辈,何敢得罪厂督?厂督一向深明大义,还望厂督高抬贵手,饶过奴才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