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冷哼了一声,继而便转身要走,阿珠连忙跟上。本以为陆慎是要回东厂,却没想陆慎竟直接去了司礼监。
陆慎才升了职,司礼监那群人自然是个个都来恭贺。阿珠这才见到了那两位害人不浅的张公公和赵公公。
现下见陆慎过来,一身材精瘦,着内侍冠服的宦官立刻上前笑脸相迎,谄声道:“陆秉笔来了。”
“不知前几日那羊肉陆秉笔是否还满意?”
一听这话,阿珠便知道,这人就是那日送突厥特供羊肉的张公公了。张宝文乃是司礼监的掌印,虽是高于陆慎一职,但现下已无实权,里里外外自然得巴结着陆慎。
一旁身材略胖的宦官也忙不急地喊,“陆秉笔定然很满意杂家的玉器吧,那可是杂家的镇宅之宝啊!”
呦呵,恐怕这位就是那送玉势的赵赈赵公公了。
真是害人不浅,阿珠心里腹诽。
阿珠本以为陆慎要发火,却没想陆慎竟是面带笑意地朝那二位点了点头。
“二位如此厚礼,陆某可真是感激不尽。”陆慎弯着他那双狭长的桃目,颇为客气道,“改日还得回礼二位。”
虚伪,真虚伪。阿珠暗自撇嘴,却被那人目光逮了个正着。
阿珠连忙低下了头,装作无事发生,陆慎只弯着唇笑。
那二人一听陆慎很是满意他们的贺礼,心中暗喜,又听陆慎要回礼,连忙开口说不用。
陆慎坐回了案桌旁,骨感的长指捏着墨锭不紧不慢地研着砚台里的朱砂制成的红墨,秀美的面上神色自若。
他的手很白皙,指甲盖呈着盈盈的粉,指腹却有茧,阿珠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阿珠听曹良喜说过,陆慎如今作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手握批红的权利,内阁票拟的答辞都需经他手批红。
屋内染着檀木香,颇有几分凝神静气的功效,阿珠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陆慎也没有避人,就在阿珠面前批着那些答辞,阿珠偷偷瞄了几眼,大致都是陈述北方战事吃紧的事。
阿珠不知陆慎到底批了多久,只见窗外的天色已然昏黄,今儿只添过早膳的肚子已开始饿了起来。阿珠瞧陆慎丝毫没有停下来用膳的意思,无奈地又委屈地捂着肚子,小声提醒道:
“督主,天快黑了呀。”
陆慎看了眼窗外那轮即将落山的红日,睨了阿珠一眼,“还未到卯时,怎么就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