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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您消消气。”女子替太后斟了一盏茶水,抿着红唇笑道,“如今圣上看重陆慎,自然万事多与他商量,但他陆慎到底是个宦官,翻不出您的手掌心的。”

    太后闻言冷笑了一声:“先皇在世时,特地嘱咐过不要让这些阉人得势,此前王吉祥还好拿捏,如今换了那疯狗接任东厂,哀家的眼线全被他给清了。”太后说到机此处愤愤甩袖,手指捏着眉心怨道,“皇帝现在又只信这阉人的谗言,怨哀家不给他自由,可叫哀家愁恼。”

    “母后,您要知道,百官宴的事陛下可就是听了您的话,没请那陆慎赴宴坏了祖制,这说明陛下心里还是相信您的啊母后。”

    听完女子这话,太后的面色稍稍缓和。

    “陛下毕竟还是年轻气盛,易受奸人蛊惑,时日长了,他自然会知晓母后您对他的一片苦心了。”女子柔柔地笑。

    太后看了一眼女子,正色:“你说的也有道理,时日长了,皇帝他自会晓得孰真孰假。”

    说到此处太后忽然抬头道:“对了,雅儿,除夕那天,你带着兰安一同入宫祭祖。先帝在时最疼爱的可就是你,你也该尽尽孝心。”

    “是。”卫雅笑意盈盈地应声。

    ……

    雪也接连下了好几日,院子里的青石板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红艳艳的梅花也全然镀上一层了银白,更显得万分娇艳欲滴了。倒是那几株罕见的白梅,此刻映在一片银装素裹里,倒是没那么稀罕了。

    快有五日便到除夕夜。东厂里上上下下都忙的厉害。

    而自腊八过后,陆慎便被晋文帝派去隋州查案,据说查的是隋州知府贪污赈灾款一案,一去便是十几日。

    陆慎不在东厂,阿珠可就闲散了许多。

    这些时日,阿珠便成天窝在小厨房里同钱嬷嬷和竹磬儿磕着瓜子儿闲聊。

    今儿,阿珠照往常一样,坐在小马扎上,一边扒着核桃,一边同二人聊得眉飞色舞,三人正聊得起劲儿时,忽见福禄匆匆跑进了后院,身上还带着一层白白碎雪渣,扒在那门框上着急喊她:

    “阿珠,督主让您给他送衣裳去。”

    阿珠闻言微愣,正在扒核桃的小手也停了,抬头瞪着两只圆溜杏眼:“督主?督主回来了?”

    福禄点点头,“回来啦!不过回了司礼监,说是今夜不会东厂歇息了,临近年关,需要批红的折子还得这几天抓紧批完。”

    “夜里估计冷的很,阿珠你可得拿几件厚衣裳过去。”钱嬷嬷听罢也仔细叮嘱道。

    如今已近腊月,夜里寒气甚重,司礼监不比东厂,屋内不设地龙,若是没几件厚衣裳御寒,恐怕会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