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躺在营帐内,一时半会睡不着。
亦不知是因为没有服药之故,还是因着离开了晓芙,他困意全无,饶是身上伤口依然会痛,但迟迟无法静心养神。
突然,萧慎只觉得鼻头有些痒,眼看着就要打喷嚏,然而太子殿下素来注重仪态,愣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快就平复,他一次次的想要打喷嚏,最终用了被褥捂住了口鼻,将喷嚏声掩盖住。
萧慎:“……”是谁在背后一直念叨他?
*
月朗星稀,夜风悠悠,虫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浮躁。
傅温言是一个很守时的人,纵使他万般不愿意看见白屠那张粉嫩的脸,但还是如约来了客栈。
客栈房间被人专门清理过,一踏足房门就能闻到明显浓郁的花露香味。
十分……浓郁。
宛若春日百花盛放。
傅温言一进门,守在外面的人就合上了房门,他眼角的余光瞥了关门这一幕,太阳穴突突直跳。
屋内烛火摇曳,傅温言抬手掐了掐高挺的鼻梁,无奈道了一声:“我来了,郡王,你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等了片刻却不见动静。
傅温言的目光锐利,看见两丈开外的屏风上落下一个身影,那一刹那间,他的眼眶仿佛是被灼烫到了,立刻转身避开了视线。
“郡王,你有话直!”
傅温言恼羞成怒,垂在广绣下的手掌握紧。
这要是搁在平时,他一个眼神都不会给白屠这厮!
然而,眼下为了太子,傅温言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梁山。
不多时,屏风后方才传来动静,对方嗓音雌雄莫辩,在这样的深夜里格外独特:“傅兄,你急什么?”
这话不太对劲,傅温言知道白屠是有意为之,他拧这眉,强行压制住怒意。他急了么?他当然不急!
白屠慢吞吞从浴桶出来,他喜洁,今晚特意命人摘了鲜花过来,好好泡了一个鲜花浴,一头墨发挽在脑后,鬓角微湿,琉璃光线衬得桃花眼潋滟波光。
傅温言被这一阵浓郁的花香熏得脑壳发胀。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雪色,傅温言侧过身,眸光微冷,他腮帮子动了动,露出防备之色:“说吧,郡王见我何事?”
瞧瞧,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白屠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本王知道太子的下落。”